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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後,陳大衛側身讓了一步;金傑米走上去,也和那位老人握手、擁抱;然後,他也讓開了。
道爾·布朗森的面前,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伸出手去,握住了他樹皮般的手。雖然我不像杜芳湖那樣追星,但這個時候我還是有些激動——畢竟像道爾·布朗森這樣的人物,不是每天都能在大街上遇著的。我很想對他說些什麼,但最後我只說了一句:“您的《超級系統》,是我一生中看過的最有價值的書。”
他微笑著對我點點頭說:“好好幹,小夥子。”
很多記者跑了過來,鎂光燈不斷的閃耀;他們爭先恐後的把麥克風伸向道爾·布朗森;不停的問著各式各樣的問題。
我被那些記者擠到了老人的身旁,然後我清晰的聽到,道爾·布朗森說了一句話——
“明年?不,我已經老了;對,我當然確定,明年我不會再參加Wsop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向前走去,記者們分散開來,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當他走到大門那裡的時候,掌聲依然沒有停息。道爾·布朗森突然轉過身來,摘下頭上那頂標誌性的大草帽。他微笑著,對賽場裡的所有人輕鞠一躬。就像一個最受人歡迎、愛戴和尊重的演員、謝幕時的動作。
掌聲猛然間更熱烈起來,甚至顯得有些瘋狂。然後我看到道爾·布朗森把大草帽戴上頭頂,他轉過身、走出了馬靴酒店。
我們所有人都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但他沒有再次回頭;他的背有些駝,從身後看去,他和所有其他的老人沒有任何區別。他走上了大街,在霓虹燈的閃耀下,道爾·布朗森的背影,顯得那樣孤單、那樣落寞……和無助。
我聽到金傑米似乎自言自語般說:“一個時代,就這樣結束了。”
Day1C的比賽,就這樣隨著世界賭王的出局,結束了。
杜芳湖的籌碼從初始的十萬美元變成了一百二十六萬美元;排在Day1C的第四十七名;Day1總籌碼榜的第一百四十九位。
接下來,輪到我出場表演了。
丹·哈靈頓曾經說過:任何時候,最有利可圖的玩牌型別,通常都是與牌桌上的其他牌手對立的型別。仔細觀察你的牌桌;並且用與它相反的風格去玩牌。如果牌桌是保守型的,當大家棄牌到你時,不要猶豫,加註進入彩池拿走它;如果牌桌是攻擊型的,等到一手好牌,並且隨時準備全下進去。
杜芳湖趕上了好時候,在保守流大行其道的Day1C,她的奔放流玩法讓她贏到了很多(雖然她幾乎就被淘汰出局,但這種玩法本身就是極其冒險的);而我也很走運——經過了Day1A到Day1C的三天比賽,大家都發現瞭如今流行保守;於是在Day1D裡,攻擊手明顯多了起來;尤其是我這張桌上的人。
由於每人都有十萬美元的籌碼,所以盲注從100/200美元開始。第一把牌大家都還在觀望階段;我坐在三號位,槍口下的位置,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並且加註到1000美元。然後我心情愉快的看到,所有人都選擇了棄牌。
這是一個小小的開門紅;然而,第二把牌就有三家加註擠進了彩池,我在大盲注位置拿著不同花色的Q、9,毫不猶豫的棄了牌。
第三把牌,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一對黑色的4;當所有人棄牌到一號位的那個瘦高個時,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加註到1000美元。二號位的莊家搖搖頭,把牌扔給了發牌員。
在玩SNG和MTT比賽的時候,我一直都是遵循哈靈頓的教導,首先觀察身邊的四個人——左手位的兩個;和右手位的兩個。那個瘦高個很不幸的,正好處於我的觀察範圍內。
他很早就看了自己的底牌——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因為你的表情和動作會在無意中出賣它們;幾乎所有的巨鯊王都是在輪到自己叫注時才看底牌的——然後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的手一直按在牌背上,並且不停的移動,像是要把牌扔掉的樣子;但連續六個人棄牌後,他突然選擇了加註……
加上這把牌,我和他一共才玩了三把,不到十分鐘的樣子;這些時間遠遠不夠讓我給他做出一個恰當的評價。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如果他不是一個職業騙子的話;那麼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只能說明他的牌並不大;只是想以這種方式奪下彩池。
那麼,現在我需要再度加註嚇退他,還是僅僅跟注,裝出混入彩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