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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波轉腸一過乃道:“都是溫文元這瘟豬,從中作梗。”
“莫非這瘟豬也使你促狹,頭裡還百般……”
賈玉波搖了搖頭,仰脖灌下一大口酒,嘆道:“且說煩惱還是李公子挑啟。如今李公子已作古,我說出來似也不甚要緊了。自我在恆豐莊輸了錢,李璉就來找我,為我設計弄錢的招兒。一日又約會了瘟豬,他兩個暗裡策劃二個汙毀馮先生的陰謀,企圖將馮先生弄得身敗名裂,進而由溫文元取而代之。他們要我騙取馮先生的好感,馮先生最賞愛斯文,見到年輕詩人都百般延攬。我不是這裡樂苑中人,故容易得一到馮先生的賞識。一旦熟悉,叫我設法監伺馮先生言行,又要我將一口小木盒偷偷藏到馮先生家中。”
馬榮罵道:“這兩個卑鄙可憎的鬼域人物!你真是這麼做了?”
“馬榮哥休要插嘴。此時我心裡一團亂麻,治理不清,讓我慢慢說完,你再理會。”
馬榮嗯了一聲,只顧渴酒。
“李璉又叫我試著去向馮先生借一筆錢,說是要去杭州鄉試,丟了盤纏。待放榜中舉再行償還——我想上面兩事不敢遽然答應,我還不知馮先生是何等樣人物,豈可貿然去幹陷害他的勾當。這借錢的事不妨一試,正可解厄。
“我見到馮先生時,十分款待。馮先生為人忠厚,仗義救難,慷慨解囊,小生很是敬佩。他當即答應借我一百兩銀子,助我赴考盤資,另贈十兩銀子,算是一時救急。又邀我去府上談論詩賦文章,古賢得失。那一日我在馮府花園裡見到馮玉環小姐,十分俊俏。又見到陶先生,更是少年老成,腹有經綸。——陶先生讀書雖多在經史,但對詩賦文章十分精熟,尤歎賞建安、黃初詩格,說詩至三曹七子為一大變。又稱我的詩賦有子建風味,只是俊逸典雅稍欠,小生十分仰服……”
賈玉波乜眼望了馬榮一眼,唉了一聲氣,談這詩賦作甚,心中也覺好笑。
馬榮笑道:“賈秀才三句不離本行,遇著我這等粗人,也理論詩賦文章,是看得重我了。我自分也不是有理說不清的人。哈哈。——且說李公子,瘟豬兩個又如何勾當?”
“那日回去見了溫文元,我便如實相告。我說馮先生文質彬彬,忠厚君子,豈可平白誣害他的清聲。溫文元大怒,罵我狗骨頭,不中抬舉,又斷言我沒造化,一世困窮,再沒出頭日子。他說李公子已改變主意,不擬再用我充當對付馮先生的小卒。——小生正求之不得。”
馬榮滿意地點了點頭:“溫文元再沒設計什麼陰謀?”
“溫文元見我迂執,也只得作罷。我有了馮先生給的十兩銀子,卻在青樓紅粉隊裡覓得了一個知音,正是風塵中的傑出人物。”
“也是個會吟詩作賦,有子建風味的?”馬榮笑問。
賈玉波笑得吐出一口酒來:“謝天謝地。只是個溫順柔媚的姑娘,兩情廝投而已。其實,斗大的字不識一簍哩。——小生想來。詩人切不可再娶個愛吟詩的女子為妻,夫婦兩個一齊春花春鳥,秋風秋月起來,茶飯也沒人烹了,豈不餓殺。”
馬榮眼紅道:“如此說來,賈秀才不僅要娶馮玉環小姐為妻,還需納個小妾哩。恁的有此豔福,前世修的。”
賈玉波已有三分酒意,搖手道:“吐與你馬榮哥聽了也無妨。——那姑娘比玉環小姐還勝幾分哩。有朝一日我有了錢就贖出那姑娘來,一同逃離故里。使其奉箕帚之末,我做詩時也有個很墨添香的。——玉環小姐自有主兒,不必我賈某人獨個消受。陶先生內裡十分愛慕玉環小姐,只是不敢顯露圭角。陶先生有許多顧忌哩。”
馬榮沒想到賈玉波肚中有此算盤,更沒料到陶德暗中竟廝戀著玉環小姐。——這時見賈玉波已扒在酒桌上呼呼瞌睡,不由疑雲滿肚地走出酒店。
第十四章
馮岱年不意料狄公突然來訪,忙不迭搶出衙廳來迎駕。
“狄老爺,李公子、秋月兩案有何進展?”馮岱年照例先說公務。
狄公平靜道:“已弄清了糾葛糾紛許多情節,此刻我想與馮相公還有令媛玉環小姐作一番探討。”
馮岱年沒提防狄公來意,口中答應,心裡不兔有些尷尬。
“我們這就去頭裡狄老爺與陶先生說話的小亭如何?”
“只怕有人偷聽。”狄公的話不知是頑笑還是指責。
馮岱年臉上一搭兒紅一搭兒青,不敢仰頭。
狄公笑道:“那小亭甚好,馮相公去叫令媛來吧。”
須臾,馮玉環窈窕的身姿跳躍進了小亭,一陣風一般。如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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