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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警報!
我忙把懷裡的小娃娃交給了他,
“城頭樹下好藏遮,
兩個孩子睡著了,
我還看守著家。”
馱著沉重的心上了小樓,
輕輕的倚在視窗;
群鷹在天上飛旋,
人們往山中奔走。
這聲音
驚散了隱棲的禽鳥,
驚散了歌唱的秋收。
轟,轟,轟,
幾聲巨響,
紙窗在叫,
土牆在動,
屋頂在搖搖的晃。
一翻身我跑進屋裡,
兩個倉皇的小臉,
從枕上抬起:
“娘,你聽什麼響?”
“別嚷,莫驚慌,
你們耳朵病聾了,
這是獵槍。”
“娘,你頭上怎有這些土?
你臉色比吃藥還苦。”
我還來不及應聲,
一陣沉重的機聲,
又壓進了我的耳鼓。
“娘,這又是什麼?”
“你莫做聲,
這是一陣帶響的鴿子,
讓我來聽聽。”
簷影下抬頭,
整齊的一陣鐵鳥,
正經過我的小樓。
傲慢的走,歡樂的追,
一霎時就消失在
天末銀灰色的雲堆。
咬緊了牙齒我回到屋中,
相迎的小臉笑得飛紅,
“娘,你看見了那群鴿子?
有幾個帶著響弓?”
巨大的眼淚忽然滾到我的臉上,
乖乖,我的孩子,
我看見了五十四隻鴿子,
可惜我沒有槍!
吳文藻的一位老同學,正在重慶主編一個名叫《星期評論》的刊物,知道冰心來到了重慶,就找上門來,約請冰心為他的刊物寫稿。這時候,年關已到,冰心為了解決生活上的燃眉之急,就答應為他撰寫。用後來冰心自己的話說:“我那時——1940—1943年——經濟上的確有些困難,有賣稿的必要(我們就是拿《關於女人》的第一篇稿酬,在重慶市上‘三六九’點心店吃的1940年的年夜飯的)。”①於是,在《星期評論》的第8期上,就登出了《關於女人》的第一篇文章,題為《我最尊敬體貼他們》。這篇文章署名“男士”,是冰心為自己取的一個別致有趣的筆名。冰心為何不用自己原來那個極為有名的冰心,卻改用“男士”呢?冰心後來說:“這幾篇東西不是用‘冰心’的筆名來寫,我可以‘不負責任’,開點玩笑時也可以自由一些。”“這就好象一個孩子,揹著大人做了一件利己而不損人的淘氣事兒,自己雖然很高興,很痛快,但也只能對最知心的好朋友,悄悄地說說。”②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層更深的用意,就是:冰心不願意在重慶使用自己的筆名,鑑於那件婦女委員會的事情,她不願意捲入那種帶有政治背景的事兒,當然也不願意國民黨當權者來糾纏她,包圍她。郭沫若後來曾經在自己的文章中追述過這樣一件事:“記得在重慶時蔣宋美齡曾與謝冰心作過一番談話。蔣宋美齡問:‘中國國民黨為什麼沒有一位女作家?’謝冰心回問:‘中國國民黨又有哪一位男作家?’這是在文藝圈子裡面傳播得很廣的一段插話。”③可見這位清高、溫柔的女作家,自有她的不攀附權貴,不阿諛奉承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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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冰心:《〈關於女人〉三版自序》
②冰心:《〈關於女人〉三版自序》
③郭沫若:《斥反動文藝》
在1941年這一年,冰心從1月至12月,接連地為《星期評論》寫了九篇《關於女人》的文章,它們的題目是:《我最尊敬體貼她們》、《我的擇偶條件》、《我的母親》、《我的教師》、《叫我老頭子的弟婦》、《請我自己想法子的弟婦》、《使我心疼頭痛的弟婦》、《我的奶孃》、《我的同班》。
《關於女人》的九篇作品發表以後,受到了文化界和廣大讀者的熱烈歡迎。葉聖陶就以翰先為筆名,在《國文雜誌》上,把《關於女人》中的一篇《我的同班》作為範文,進行了評講。文字修養功底很深的葉聖陶先生,在篇首這樣介紹說:“‘男士’當然是筆名,究竟是誰,無法考查。但據‘文壇訊息家’說,作者便是大家熟悉的冰心女士。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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