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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擋不住敵人——阿蠻,去找幾個人,回頭奏一次樂。”皇帝平和地說。
自兵訊傳到後,這是第一次在宮中有樂奏。事雖偶然,但是,傳出去,卻對人心有鎮定的作用。內心惶惶的官員們,得知南內奏樂,以為局勢可以控制了。
那是天寶十四載十一月二十五日,河北二十四郡處在如燃燒般的境地中,但在長安,卻有著使人不能相信的安寧相,自然,這又只是表面的安寧。
——宰相楊國忠奉命暫時不公開河北軍訊。
於是,進入了嚴寒的十二月。
初二日,東征軍副元帥高仙芝率領長安地區募得的新兵,加上飛騎,彍騎,合共五萬人,出師。
元帥李琬則早兩天率五百騎兵先行,天武軍並不直接上前方,出屯陝州訓練,宦官、監門將軍邊令誠作了這一支兵的監軍。
五萬大軍出師,長安人轟動著,人們對戰爭矇昧的恐懼感,因大軍之出而消滅了。
——高仙芝在短短的十日之間,只教會了新兵排隊和行路,每小隊用一名老兵為隊正,因此,這一支兵在表面上是軍容甚盛的,實際上,新兵中十有九人還不知道如何使用兵器,對弓箭,自然更談不上了。
天武軍,就此浩浩蕩蕩地出城去了。
就在天武軍出長安城的那一天——寒流自北來,侵襲著黃河平原區,河水中的冰塊由漂流而至停住,寒氣因冰凝而更甚。
安祿山的部隊用繩索、布帛把破舊的船縛聯在一起,又加上樹木等為補充,冒寒橫置在黃河上,這夜,黃河大致冰封了。
天明時,破船樹木為冰所固結,有似浮橋——這天的天明是天寶十四載十二月初三日。
安祿山的大軍自靈昌地區渡過黃河,侵入河南靈昌郡,即以前的滑州。此地,在洛陽東北偏東,相距五百三十里,距長安,一千四百四十里。
安祿山的兵越過冰封的黃河,散漫地作廣角推進,這是在河南節度使的駐地首邑陳留郡的直轄地區以內。陳留郡直轄六個縣,封丘首先被擊破,守城吏兵逃散了,接著,一路兵攻入浚儀,又一路兵直撲陳留。
張介然到陳留才幾天,他沿路收兵,有一萬多人屯陳留、河防兩岸,封丘和浚儀,各派了一千五百人去增強防務,但那些兵失了下落!當安祿山的兵攻到陳留時,張介然率兵上城守衛,可是,兵官卻開了城門,奉陳留太守郭納出降,大唐的河南節度使張介然,成了俘虜——這是十二月初六日發生的事。
安祿山的軍隊自靈昌郡渡河的訊息,恰好於初六日傳到長安。第一封急報由河南尹自洛陽發來,第二封則是封常清的軍報,接著,是河南節度使張介然的報告。
楊國忠先見高力士,詢問他:是不是立刻奏聞。
這時,早朝才散——早朝時,百官們對軍事形勢很樂觀,因為安祿山的部隊仍在河北流轉,沒有接近黃河的報告,也沒有渡河的暗示。
“奏聞!事情太嚴重了,不能耽擱,再說,安祿山軍渡河的訊息,我想,至多兩個時辰,就會傳開。”高力士看了第一封急報說:“這一封,已耽誤了一個時辰!”
“那是因為散朝,同時,我在接到報告後,查問了一下,封常清的報告和張介然的報告,幾乎同時到達——高翁,請同入見皇上如何?”
“好吧——真糟,比我們預料早半個月,河防,唉,河防——再有十天……”高力士喃喃地說出了一半就嚥住,他想到爭取十天到半個月的時間,對守河防,可能並無用處。
他們在龍壇祿見皇帝,楊貴妃也在。大唐皇帝於得知安祿山的軍隊已渡河後,倏然起身,看著地圖,沉聲說:“河防未曾交戰,看來陳留城會靠不住,今天,極可能是今天,陳留,還有汴梁……”皇帝顯然激動了。
“陛下,據昨日收到的報告,張介然說陳留守軍有一萬人,陳留城高池寬,有一萬兵守,配合民夫,應該能支援一個時期!臣請速令封常清設法赴援!”楊國忠茫然奏請。
“封常清的兵不能移動,他只有守虎牢關以保東都一條路,我看,陳留,汴州,滎陽,都會失守!”李隆基靜了下來,慘然回顧高力士,“河北二十四郡,居然無一郡起兵抗敵,唉,始料所不及!”
“陛下,河北郡縣必有起兵的,以道路為兵阻,訊息傳遞不及河南快,河東方面來的報告,已略知敵後有義兵興起,相信,過幾天必會有訊息的,問題是安祿山已渡河,東都形勢甚急!”高力士緩緩地說出。
“宰相,召入有關人員——”皇帝說,低喟:“安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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