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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如此靜謐,這令他們加倍地感到恐懼。
門完全開啟了,他們瞪著牛一般的眼睛往客廳裡看去。
客廳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人,那些人都是屍體,自然不會動彈。其中有一具屍體是身體往前栽倒的,臉孔趴著地面,光著的腳板上還掛著木屐,下身是一條西褲,上衣是一件白色的高領襯衣,右手彎曲緊貼著自己的頸部,手掌上攥著一把剃頭刀,刀的前半部分露在脖子外面一點,並還有一些溫熱的血泡泡,往外面“噝噝”地冒出來。
這具屍體,正是崗村參謀長。
丁默村和黃赫民他們的眼球忽然間就僵住了,竟然不能跟活人那樣眨動。他們魂飛魄散,一個個像剝脫了內臟的軀殼。
客廳裡的屍體,加上崗村參謀長,一共是七具。
牆壁上的掛鐘指標走成了一個直角形狀,九點準,分秒不差。九點鐘應該是白天最好的時光,日頭剛出來不多久,很光鮮,很暖和,一點也不刺眼睛。
九點鐘的時候,國際飯店斜對面樓房的幾個視窗,分別懸掛出了巨大的抗日條幅,藍色,黃色,紅色,紫色和白色,有這些色彩在陽光下進行組合,繽紛奇麗,燦爛奪目。
那些寫滿抗日標語的條幅,是彩兒、朱老師和同學們放下來的。彩兒和同學們正要撤離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警報聲,那些刺耳的聲音顯然是從對面的國際飯店傳來。朱老師讓大家分散撤退,行動要快。
彩兒跑到大街上來,發現街道幾乎堵塞,人群混雜而驚慌。彩兒很開心很驕傲,她相信是他們的行動引起了注意,激起了浪花。但是人們好像還沒有顧及到那些懸掛在窗外飄舞的抗日條幅,人們的注意力是在國際飯店。
國際飯店大門口有許多驚恐的顧客往外擁擠著跑出來,又有許多媒體的新聞記者要往裡面擠進去,彩兒猜測一定是發生了更大的事件。
日本憲兵司令部的數十輛轎車、卡車、摩托車駛來,又有數輛警察局的車輛駛來,緊接著又是法租界巡捕房的車輛,並有好幾隊巡捕列隊持槍往這邊跑動。這麼多的不同兵種不同服飾拿槍的人,集合在上海灘的主要街道上,混亂的秩序中,形成了一道非常怪異的街景。
彩兒已經完成了任務,應該回家的,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要去看看熱鬧,究竟有什麼事件發生,令上海灘如此興師動眾。
國際飯店大門口那邊已經被日本憲兵和黑衣警察給封閉住了,彩兒往這邊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背影,這個男子很像小夏,小夏怎麼會跑到國際飯店來呢?彩兒想著,加快了腳步,她想上前去看看清楚。
這時有人喊叫了一聲“彩兒”。
彩兒立即回頭,見到過來的人是張昆。張昆的身邊跟著幾名端著槍的巡捕,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彩兒。
張昆上來,一把就拉住了彩兒的手。張昆說,彩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彩兒的眼睛依然看著街道邊的人群,那個熟悉的背影已經不見。
彩兒回過身,對張昆說,昆哥,我是去永安百貨公司經過這裡的。昆哥,這麼多人,還有軍隊,發生什麼事了?張昆低著聲音說,出大事了,崗村參謀長遇刺了,他身邊的六名護衛憲兵也都給殺了。彩兒你快回家去,城裡馬上就要戒嚴了。彩兒聽到這話,眼亮就放光了,問,崗村真的死了嗎?張昆低聲說,這還能假,肯定死了,我剛得到訊息,立即就帶隊趕過來了。
彩兒做了個怪臉,吐了一下吞頭,顯得很驚訝的模樣。
張昆揮著手說,你還不走。彩兒說,走,這就回家去了。彩兒說著話,轉過身,頭也不回就走了。張昆抬起頭來,他看到了國際飯店斜對面的那棟小樓上飄動的抗日條幅。張昆的目光有些迷離,忽然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事,回過身來再去找彩兒,人群裡已經沒有了彩兒的身影。
第六章
張昆來到國際飯店20樓的總統套房,而這之前,日本憲兵司令部的井川少將比他先到了。
井川面無表情,正在檢視客廳裡的屍體。
丁默村和黃赫民靠近牆邊站著,他們的腿腳就是不能老實,總在發抖,眼下的崗村參謀長被人殺了,好像全都是他們的責任。
有兩名憲兵正要去搬動崗村的屍體,井川的嗓門裡“唔”了一聲,示意讓開,他要自己來。井川彎下腰去,伸出雙手,他要把崗村的身體翻轉過來。崗村的身體翻過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那個腦袋,已經無法跟著身體一道帶動,原因是他的脖子被剃刀頭割開有兩寸多長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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