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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明亮的玻璃大門。
已經很晚了,江面上漁火閃爍。
小夏和彩兒坐在江邊那條廢舊的漁船甲板上。彩兒的眼角還掛著淚,一點一點地往下流。小夏說,其實你心裡一直是愛他的,所以你才哭了這麼久。彩兒說,也許是吧,但現在總算是徹底解決了。小夏沒說話,望著江。彩兒說,小夏哥,你能抱抱我嗎?我好想有人抱著。
小夏張開了手臂,環抱著彩兒。
此刻小夏抱著彩兒,彼此間的身體溫度很快就交流在一起,像靜電那樣,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彩兒衣領下似有芬芳的體味如晨霧一般往上升起,這令小夏感到很迷惑,很迷醉,他想屏住呼吸,非但沒有做到,反而鼻子用力地往上抽吸了幾下。小夏的記憶裡就沒有抱過女人,他只被女人抱過。母親抱過他,姐姐抱過他,妹妹抱過他,還有師妹,師妹紅蓮也抱過他。那天晚上紅蓮送繡花菸袋給他,是從後面攔腰抱住他的,他怎麼就沒有一點感覺。紅蓮稱得上是漂亮的女孩子,瓜子臉兒,兩道彎彎的柳葉眉,那雙黑亮亮的眼睛,只要在正視他的時候,就會有一道似水的柔情,紅蓮的功夫也好,尤其輕功,他們曾經一起爬上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上去,結果他從半空摔下地,閃了腰,躺在床上幾天都起不來,為此事父親對他又是一番斥責,好在是輸給師妹,若是輸給外人,夏家精武館的臉都沒地方放了。至今他還想不通這個問題,為什麼就不能接受紅蓮的愛情,拒絕跟紅蓮結婚呢,就因為他一直都把紅蓮當親妹妹看,還是偏是要跟父親過不去。而現在,他想到紅蓮,想到了紅蓮那雙濃黑的溫情羞澀的眼睛,也許他的內心深處是一直是愛著紅蓮的吧。
小夏哥,你談過戀愛嗎?彩兒的聲音呢喃,像一片風從很遠的地方吹來。
沒有。小夏回答,驚愣一下。
我也沒有談過戀愛,其實我都不知道戀愛是個什麼滋味。彩兒說著話,回過臉來注視著小夏的臉,小夏哥,我們這是不是談戀愛?你會跟我結婚嗎?
不,不會。
為什麼,我不值得你愛嗎?
不,因為我會死的。
如果沒有死呢?她問他。
一定會死的。小夏的聲音冷丁丁的。
他們沉默了好長的時間,江水往東流去,在夜色中發出“嘩嘩”地響聲。彩兒站起身來,小夏也隨之站起。
彩兒說,也好,那我們就死在一起。
小夏回望一眼彩兒,他堅定地說,你不會死。
小夏把子彈頭放在牙齒上咬了咬,冰冷的彈頭能感覺到射進體力的重量。他抓起桌上的一把子彈,一發發壓進彈夾裡去。他舉起槍來,朝著門那邊方向做了幾個瞄準的動作。這時響起輕輕的幾下敲門聲。小夏快步過去,開啟門,彩兒閃身往裡進來。
彩兒喘了幾口氣,擦了一下額邊滲出的汗水。彩兒說,這次的情報不會錯了,我剛去了一趟船務公司,看到江邊的碼頭和倉庫一帶增加了很多站崗的警察和便衣特務,江邊還停了一條日本憲兵的巡邏艇。彩兒這次的情報是三天前藉口自己要過生日,請出蘭兒和餘炎寶兩口子來吃飯,上次大東亞招牌的事,蘭兒氣得跟餘炎寶分居,為此餘炎寶很頭痛,這次有小姨子來調解,餘炎寶十分開心,於是彩兒趁機看到了餘炎寶公文包裡的記事本,趙市長週四下午四點陪同井川少將巡查金昌船務公司,六點船務公司總裁塗懷志在天和飯莊宴請井川和趙市長。
小夏從枕頭下面抽出兩張紙來,第一張紙上詳細地畫出了船務公司辦公樓和樓前的碼頭貨場。他認真地看了看圖,搖頭說,在船務公司的碼頭上不易下手,雖然有兩個可以埋伏的地點,巡邏艇上的鬼子一旦上岸就會被發現,即使動手,我們也沒有了退路。小夏拿出第二張畫有城區和樓房的紙來,手在上面敲了敲說,看來只有去天和飯莊,天和飯莊在十六鋪大碼頭的正對面街道,它的旁邊是祥瑞旅店,從祥瑞旅店的樓頂天台可以到達天和飯莊,這家飯莊的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廂,三樓這個頂角,是間小倉庫,可以在這裡埋伏下來。
彩兒看了看圖紙,她沒想到小夏把準備工作做得這麼完善,敬佩的眼光看著小夏,她說,小夏哥,看來你還不是一隻笨鵝呀。小夏沉靜了一會,抬起眼來,他說,彩兒,殺人是我的事,你不要去了。彩兒瞪大眼睛來,說你不笨,你怎麼又成笨鵝了。我怎麼能不去,我是你的領導。小夏說,現在是,到了殺人的時候你就不是了,你沒有殺過人。彩兒說,我看過殺人,看過殺人的人就會殺人了,對這些魔鬼,我的手不會發抖的。小夏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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