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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差,可以容點情面。現在走了許多道路,加上這班小孩,不住的鬧笑,我兩手已敲得提不起來,可以將這巷子走過再敲吧!”巡捕罵道:“你這混帳種子,例會掩飾,前面可知到誰家門首了?別處街坊還可饒恕,若是這地方不敲,皮鞭子請你受用。”說著在身上亂打下來。那些小孩子,聽巡捕這番話,知道到了張昌宗家,一聲邀約,早在他家門首擠滿。
裡面家人不知何事,正要出來觀望,眾人望裡面喊道:“你們快來,你們夥伴來了,快點幫著他念去!”家人見如此說項,趕著出來一看,誰不認得是曾有才!只見他被巡撫衙門的差官,押著行走,迫令他敲那小鑼。曾有才見裡面眾人出來,心想代他討個人情,誰知張家這班豪僕,因前日聽了狄公在朝,將黃門官參去,武三思、張昌宗皆在其內。雖想為他討情,無奈狄公不好說話,深恐牽連自己身上。再望著那竹籃坐的周卜成,知道是為的清河縣之事,乃是奏參的案件,誰人敢來過問。只見巡捕官執著皮鞭,將曾有才亂打,嘴裡說道:“你這廝故意遲延,可知不能怪我們不徇人情,大人耳風甚長,你不敲念,職任在我們身上。你若害羞,便不該犯法,此時想誰來救你?”曾有才被他打得疼痛,見裡面的人,但望著自己,一個個一言不發,到了此時,迫於無奈,勉強的敲了兩下,那些小孩子已喊說起來:“軍民人等聽了……”這句一說,遂又笑聲振耳,鬨鬧在門前。曾有才此時也不能顧全臉面,硬著頭皮,將那幾句念畢。應該周卜成來唸,周卜成哪裡肯行,直是低頭不語。巡捕官兒見他如此,一時怒氣起來,復又舉鞭要打。誰知眾小孩在門外吵鬧,那些家人再留神向紙旗上一看,那些口供,明是羞辱主子的,無不同生慚愧,向裡面去,頃刻之間,已是一人沒有。周卜成見眾人已走,一更是大失所望,只得照著旗上唸了一遍。
誰料張昌宗此時由宮內回來,正在廳前談論,聽得門外喧嚷,忙令人出來詢問。你道此人是誰,乃是周卜成弟周卜興走出門來,見他哥哥如此。也不問是狄公的罰令,仗著張昌宗的勢力,向前罵道:“你們這班狗頭,是誰人命汝如此?他也沒有烏珠,將我哥哥如此擺佈,還不趕速代我放下!”那些公差,見出來一個後生,出此不遜言語,當時也就道:“你這廝,哪裡來的?誰是你的哥哥?我等奉巡撫大人的差遣,你口內罵誰?”就此一來,周卜興又鬧出一樁大禍。不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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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回 眾豪奴恃強圖劫 好巡捕設計騙人
卻說周卜興,見哥哥被院差押著遊街,向巡捕恐嚇了幾句,那班人見他仗著張昌宗的勢力,哪裡能容他放肆。周卜興見眾人不放下來,心中著急,一時忿怒起來,上前罵道:“你們這班狗養的,巡撫的差遣,前來嚇誰?爺爺還是張六郎的管家!你能打得我哥哥,俺便打得你這班狗頭。”當時奔到面前,就向那個抬蔑籃的小隊一掌,左手一起,把面紙旗搶在手內,摔在地下,一陣亂踹。眾院差與巡捕見他如此,趕著上前喝道:“你這狗才,也不要性命,這旗子是犯人口供,上面有狄大人印章,手披的告示,你敢前來撕搶!你拿張昌宗來嚇誰?”揪著上來許多人,將他亂打了一陣,揪著髮辮,要帶回行去。周卜興本來年紀尚幼,不知國家的法度,見眾人與他揪打,更是大罵不止,復又在地下將紙旗拾起,撕得粉碎。裡面許多家人,本不前來過問,見周卜興已鬧出這事,即趕出來解勸。誰知周卜興見自己的人多,格外鬧個不了,內有幾個好事的,幫著他揪打,早將一個巡捕拖進門來。張昌宗在廳上正等回信,不知外面何事,只見看門的老者,吁吁進來,說道:“不好了,這事鬧得大了!請六郎趕快出去彈壓。這個巡撫,非比尋常!”張昌宗見他如此慌張,忙道:“你這人究為何事,外面是誰吵鬧?”那人道:“非是小人慌張,只因周卜成在清河縣任內,與曾有才搶佔民間婦女,為狄仁傑奏參革出,歸案訊辦,誰知他將這兩人的出身,以及因何作官,在任上犯法的話,錄了口供,寫在一面紙旗上,令人押將出來,敲鑼遊街,曉諭大眾。外面喧嚷,那是巡撫的院差,押著兩人在此。周卜成因在我們門口,上面的話,牽涉主人體面,不肯再念,那班人便用皮鞭抽打。卻巧周卜興出去,見他哥哥為眾人擺佈,想令他們放下,因而彼此爭鬧,將那小隊打了一掌,把那面旗子撕去。許多人揪在一處,欲將他帶進行去。我想別人做這巡撫,雖再爭鬧,也沒有事,這個姓狄的甚是礙手。我們雖仗著六郎的勢力,究是有個國法,何必因這事,又與他爭較?即便求武后設法,這案乃是奉旨辦的,聽他如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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