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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視過,目光羞怯地閃了閃。儘管那時他們已經成婚了不少的一段日子了。
“滅掉一些吧,太亮了刺眼睛。”他冷冷的說,看著她那雙期待的眼睛漸漸黯下去,一盞一盞地滅掉,只留下一半燈盞。
他記得,當時心頭有一絲的歉疚,於是等她滅了燈盞之後,只看了一會兒書,並沒有看完所有的摺子,便下去將她細腰一摟,去了後殿的榻上……
往事歷歷在目,秦壑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昏暗宮殿。殿中,只剩下一盞燈還殘存了些燈油,微弱的燈光愈發顯得孤寂。他在這孤寂與昏暗中,心頭彷彿也有一股黑暗,在漸漸將他內心一口一口吞噬掉……
幻影裡那點燈的女子背影,已經不在了。
“蕭,襲月……”秦壑手裡攥著一張手帕——是蕭襲月的。
蕭襲月的繡功,他認識。在膠東之時,他為表無奪位之心,王宮中極度節儉。這女人曾為他做過許多東西,他熟悉她的繡活兒。
不想承認,但,而今冷靜下來,他心頭的悔恨幾乎將他淹沒,再也無法用憤怒和一味的憎恨來掩飾自己所犯下的錯,對過去之事的虧欠……
前世,他生性喜歡讀書,追求高雅,對蕭華嫣一見傾心。可他當時卻因為時局,不得不隱忍,將自己扮作文弱無用的書生皇子,求親受到蕭雲開夫婦的強烈反對。他未能將心儀之人娶進門不說,還被塞了個不受寵的膽怯庶女!
吟詩作對,琴棋書畫,書卷經史,她沒有一樣是擅長的!她唯一擅長的,就是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讓她往東,她就往東,好似除了眼裡有他,就沒有她自己了。
他不喜歡,可是卻不得不接受這樁婚事!
這件事對個堂堂七尺男兒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恥辱感,在每每看見蕭襲月那張望著他怯生生的順從眼睛時,越發的重。他不能接受這種落差,發誓總有一日要得到應得的一切!
而後他終於得到了,江山,美人……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得到所有,擺脫了他一直視為恥辱的女人。他不願再與她親近,兩年不入她宮,不想看見她一眼。
可,他心中一直固執追求的純潔善良仙子,蕭華嫣,竟然從內到外都是這般陰狠的偽善女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騙!
事到如今,他再也無法用她的背叛來麻痺自己的悔恨……
只恨自己心頭的執念,恨自己有眼無珠,恨自己不懂得美好,不懂得珍惜……
可惜,一切已經回不去了。蕭襲月不再是從前的蕭襲月,而他,也不在前世那個稱霸江山的皇帝秦壑!
原來,現在的一切,這才是最後的結果……
“哐啷”一聲巨響,王宮大門被撞破之聲迴盪在大殿外。一陣鏗鏘紛亂的腳步聲和士兵刀劍聲、呼喝聲,裹著一陣殺氣,迅速靠近!
一聲“啊”的慘呼,在殿外響起!
是胡公公的聲音。
秦壑沾血的手握上劍柄,盯著大殿門口。火光照亮了殿門口,一身浴血戰甲的秦譽出現在那似燃燒著火焰的殿門口!
“膠東王,歷經數月,咱們總算要有個了結了!”秦譽聲音低沉恢弘,讓原本被倉皇氣氛佔滿的膠東王宮,立刻化作了地獄一般。
秦壑從王座上站起來,緩慢的拔除寶劍,發出“嘩啦”的一聲。火光簇擁中的秦譽,與前世與他爭奪天下數年時的模樣,一模一樣!
“平津王來得未免太晚,孤王已經等了許久了。”
大殿中擺了一張小几,几上擺著酒壺、酒樽,和三個下酒小菜。秦壑劍尖一指酒菜。“幾十年故人相見,若不敘敘舊就別離,豈不是虧了上天讓你我再世相逢的一番美意?”
秦譽看了眼那小几,雖耳邊部下勸阻著,但他還是應了下來。“你們都下去吧,孤王要與膠東王敘上一敘。”
“殿下不可啊……”
“下去!”
秦譽的一干神勇的屬下全數退下去,獨留了秦譽、秦壑二人,以及一個小兵斟酒。
曾經北齊皇室最優秀的兩個皇子,將齊國土地攪得風雲湧動的兩個男人,身帶鮮血,對面而坐。在這種情況和氛圍之下,顯得尤其詭異,但,二人心頭都明白“敘舊”為何。
秦譽率先幹了一杯,開了口:“五弟有什麼遺言且快說吧,我取下你的首級之後,還要趕回去守著月兒生產。”
秦壑捏酒盞的手指尖捏得發白,怒氣化作眸子中燃燒的火焰,終化作一絲唇邊冷而狠的笑:“三哥似乎很是得意?這江山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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