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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譽看著這心善卻性子偏軟弱的弟弟,或者說是侄子,心下有些嘆惋。帝位交替哪是那般容易?他以為只是禪位那般簡單,殊不知一個皇帝身後牽扯這眾多的勢力、朝臣,並不是想不當,就不當的。不聽話,那就是死。
……
蕭襲月看見阿卓依,也略有些意外。兩人如同往日,說了會子話。到底阿卓依而今是皇后,還算是陳太后的人,蕭襲月對著她也更加的小心謹慎。
阿卓依看得出蕭襲月的謹慎,眼中有些微的惋惜,剎那又被她向來炯炯發亮的眼神蓋過去。阿卓依掀了馬車窗簾子,往後頭蘇蟬幾美人所在的馬車瞧了瞧,拉著蕭襲月的手認真道:“看來平津王院兒中美人不少,有段日子夠你忙了。你可要記著,土地與男人決不能讓,誰來侵略,打得誰滿地找嘴。”
蕭襲月忍俊不禁。“皇后娘娘是說滿地找牙吧。”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你懂就好了。在咱們羌吳便是如此的,失寵的女人是要受人嗤笑的。太后賜的那幾個美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你小心著點兒。”
阿卓依的提醒很直白,讓蕭襲月略微疑惑。阿卓依看似沒有心機、很直,可在北齊皇室這麼久了,卻沒人動她,安然的做著皇后,定然也是有她本事。她這一番提醒,究竟是不是說她並不是與太后一條心的呢?
阿卓依說得模稜兩可,蕭襲月也不好問。
“多謝娘娘提醒。”
告別了秦琰、阿卓依這對天子夫婦,秦譽、蕭襲月才出了城門,開始南下。
車隊軲轆軲轆遠去,城門後出來一騎著高頭大馬的月白衣袍男人。他勒了馬韁,看著蕭襲月所坐的馬車遠去。
馬兒打了個響鼻,清晨裡格外突兀。
那馬車上竟然伸出一隻素手撩開車簾,是他專程來看的女子,回頭看了來。
隔得略遠,她應當是看他不見的。
她在回望平京城的城門,如同許多即將遠離某個熟悉地方的人那般,回看罷了,並不是看他。
“五爺,咱們該去將軍府了。咱們還要去接華嫣小姐。”
秦壑身邊的下屬提醒了一句,他才回過神來,決然的勒了馬韁掉頭,沒有再留戀那遠去的美人半分,滿臉的陰雲與堅定,“啪”一聲抽了馬臀,疾馳而去。
不管她走多遠,總有一天會回到他面前。因為這江山,終有一日會變成他的!天下人都是他的,包括這個女人!
…
日頭越來越高,蕭華嫣在暖頤園中越等心越涼,久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僵了。
膠東王秦壑還沒有出現。
錦繡進門來。
蕭華嫣喜道:“是不是膠東王來了?”
錦繡搖搖頭。“奴婢在園子門口看見四夫人的丫鬟,偷偷摸摸的在那兒瞧著咱們裡頭的動靜,當是等著看咱們笑話的。”
“哼!”蕭華嫣啪的一聲將整個銅鏡摔在地上,咬牙恨聲。“這群心腸歹毒的惡婦!總有她們遭殃的時候!”
“她們固然可惡,但咱們暖頤園落到今日這地步,還是要怪蕭襲月那賤人,若不是她,大夫人、大公子又豈會死,大小姐又豈需要委屈當個側妃,顛沛流離。”錦繡咬牙切齒。
蕭華嫣一聽“蕭襲月”三個字,刻骨銘心的恨從心底鑽出來,四肢百骸都被恨浸得發痛!聲音低啞得有些悚然:
“我蕭華嫣,絕不會這般死了……絕不……”
終有一天,她會將這些人全部挖眼割舌,踩在她們身上,讓她們聽著天下人對她蕭華嫣的“千歲”朝拜之聲!痛苦後悔,求饒!
忽然屋中有了幾聲悅耳的鳥叫——
是一對繡眼。
“哪兒來的?”
錦繡答:“蕭襲月那賤人留下的。”
蕭華嫣對著那雙鳥兒,眯了眯眼……
……
膠東王秦壑終於出現在將軍府門口,排場雖然不比得秦譽那般大,但也不掉份兒。蕭華嫣可謂是望穿秋水,終於等來了他!
秦壑穿著一身月白袍子,日光在他身上暈染了一層淺淡的光暈,遠遠看去有著一種天人般的神聖。待他漸漸走進,袍子上精緻的繡文更加清晰、華美非常。
能得侍奉如此英俊的王,也是女人的一件幸事。
蕭華嫣含了淚,是真的淚,不是做戲的假哭。擔心了一夜,終於盼到了。
“膠東王殿下,華嫣……華嫣以為,你不會來了……”話說到後頭,已然含了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