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1/4 頁)
壯漢這句話一說,滿院子凶神惡煞的小偷兒、劫匪頓時一愣,接著跪地大拜,保證改過自新,求蕭襲月能收了他們,許他們落戶到東陽去。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咱們也不想幹這缺德事啊。”
“是啊,聽聞千歲鄉君蕭四小姐仁德寬厚,廣施粥米布衣,前些日子咱們都去領過,今日竟然冒犯了,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
蕭襲月寫下一封書信,然他們帶著去東陽衙門,十幾人喜極欲泣。平京城裡的都羨慕東陽人,從今往後,他們也是東陽人了。
從院子裡出來,阿卓依抱著二十多個沉甸甸的銀錢袋子,再不敢藐視蕭襲月。“蕭襲月蕭襲月,原來你本事兒大著呢,我又打又罵的才拿到一個銀錢袋子,你就把身份牌子那麼一亮,十幾個人乖乖兒的把銀子都交上了了。你快教教我秘訣啊!”
蕭襲月但笑不語,斜眼看了看小衚衕兩旁那屋瓦頂上,那藏青衣裳的抱劍男人——顏暮秋。
若不是顏暮秋在,她也是不敢貿然任這十幾個市井之徒帶進院子的。本想將這一窩小偷一舉擒獲,可見這些人都是偷溜進平京的難民,窮極才偷盜,便改了主意,讓他們去東陽的衙門報到。
不過,偷了東西接受“改造”是必然的,那十幾人要去了才知道要苦上一陣子。
折折騰騰的,一下子就到了與漠北王約好的時間。天上竟然窸窸窣窣的飄起了細雪,街上小販走了不少,沒留下幾個了,一時還找不到賣傘的。
近日將軍府中小動作不少,是以蕭襲月將兩個丫鬟留在香竹園中,好掌握將軍府裡頭的動靜,是以,出府才忘了帶傘。
正這時,前頭一把油墨紙傘竟從天而降,上頭畫著幾隻荷花,在雪白中很是嬌豔。
“誰家扔的傘,呵,正好咱們可以用。”
阿卓依跑過去撿起來,拍了拍傘柄上的雪。
蕭襲月瞟了一眼隱在屋頂犄角後的顏暮秋。這傢伙人情倒是越發通達了,比剛來時順眼了不少。傘不是他丟下來的,是誰丟的。
接近晚膳時間,花朝樓裡食客漸漸多了些,卻也不顯得嘈雜,因為花朝樓菜餚價格比別處都貴。人雖多了些,但是也不擁擠。越往上層的樓走,越是安靜,直到最頂上那層時,基本上已經聽不見旁的聲音了。
考究的雕花廊柱,時值冬日,花便是以梅花為主。紅梅、宮米分梅、照水梅、玉蝶美、灑金梅……各種花色各種花形。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眼下這光景,環看平京城中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屋瓦盡數披著白雪,淺淺勾勒出錯落的形狀,花朝樓翹起的八角琉璃瓦上白雪斑斑,倒掛著晶瑩的冰凌子,折射著天光,清輝點點。
梅香陣陣,雪色斑駁,天下之美也不過如此,可那一個穿著暗青色高貴錦緞長袍、黑玉錦帶束冠的男人,成熟、睿智而又疏離,站在那平京城中最高之處,卻讓這景色也黯然了。
蕭襲月一上來,便看見了那負手俯瞰平京天與地的男人的側臉。
他冷硬的輪廓,挺直的高鼻,淺淺抿著的薄唇,有幾分熟悉。
阿卓依喊了了一聲“十七叔”,那男人側過臉準確無誤的朝二人的方向看來,或者說是,一下子就敏銳的捕捉到了訊息月的打量目光。
蕭襲月對上這雙眸子,略微一驚。
“來了?”
他說了兩個字,簡單直接,沒有多一點廢話。眉目間原本皺攏的幅度微微展開,盪開一絲清冽的笑意,卻並不及眼底。
是個老謀深算的人。
蕭襲月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阿卓依自來熟,似乎從來沒有讓她覺得尷尬的時候,倒是讓蕭襲月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對面還坐著個二三十歲老謀深算的俊男人。
阿卓依這腦子非同一般的羌吳人還真是熱絡的要給她說親,不是打幌子出來玩兒的!
漠北王,秦越,排行十七,明面兒上景帝最小的兒子,封地在漠北,而今是因著文帝大壽,而來平京的王府住上幾月,開春才走。
秦譽那廝若知道她來見漠北王,且還是被阿卓依拉著來說親的,不知那臉上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十七叔,這就是我要說給你的美人兒,蕭襲月,太后娘娘的義女,現在平京城裡頭人人稱讚的蕭府四小姐。”
秦越目光從阿卓依那兒轉到蕭襲月身上,蕭襲月無端後背一陣冰寒,這男人看她的目光,與秦譽那種懾人的目光,頗有幾分相似,不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