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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夫人一早就猜到,秋景濃是去尋葉瑾了。
想起自己年輕時也做過這樣千里尋夫的瘋狂舉動,葉夫人反而有些欣慰,秋景濃這樣待葉瑾,她也算放下心來,自家兒子的一腔深情算是沒有錯付。
又或許秋景濃在他身邊,她的瑾兒才能更沉得住氣……葉家,已經無力承擔更多的損失了……
年輕的帝王抬手蘸一筆硃砂,眉頭緊鎖,微微低著頭,仔細地批閱著奏摺。
眼前的燈光一暗。
慕子宸抬起頭來,跳動的燈影在雕花的窗上映出一個纖弱的影子來,有點熟悉,又有點叫人難以置信。
這是……
不,怎麼可能……慕子宸搖搖頭,放下筆揉了揉有些睏乏的桃花眼,大概是批得有些久了,產生了幻覺……
還沒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確認,軒窗已經被推開了。
日思夜想的女子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從窗子翻了進來。
慕子宸下意識地站起身來,險些打翻案上的硃砂,一雙桃花眼定定地望著女子,忽而笑起來,語氣一如既往地熟稔,“我從不知道,你的輕功這樣好。”
這裡是皇宮大內,明裡暗裡多少雙眼睛盯著看,她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秋景濃無奈地攤開手,事實上她絲毫不會武功,全憑著青流的幫忙,還有——“在宮門口碰見了玉蘿錦,她帶我進來的。”
那女子還是老樣子,神情舉止對她輕視極了,卻並不耽誤朝她伸出援手。
事情過去這麼久,秋景濃反倒對從前玉蘿錦做下的事不太在意了。愛能叫一個人發狂,那時她不懂,現在才明白。
慕子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沒想到你臨走前還會來見我。”
秋景濃挑挑眉毛,有些詫異,道,“你知道我要走?你……”
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他派人監視?不,他只是為了知道她還安全……秋景濃再問不出口,她明白慕子宸是個固執的人,也明白自己不該一次次地出現他面前。
“來和我告別?慕子宸卻沒有理會她的欲言又止,又或者手她早就傷他太深,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口無遮攔。
秋景濃點點頭,“此去經年,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你要多保重。”
此去經年……
慕子宸深深地看著她,他身為天子,整日被拘在皇宮裡,她在不在長寧又有什麼分別?
“我會的。”
“寧王那邊……你還是要多加小心,我姐姐秋景裳待我不錯,她手下的錦字可用,來之前已經傳信給她,若是寧王有什麼異動,她派錦字來傳信,你不要攔下了她不當回事……”
秋景濃一口氣說到這,突然停下來,蹙著眉看慕子宸有些怔怔的神情,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究竟有沒有在聽?”
慕子宸點點頭,依舊不肯將目光移開,他說不清為什麼,秋景濃只是去北境尋葉瑾,又不是不再回來,可他總有種預感,彷彿就要再也看她不見,如今只是見一面,少一面罷了。
秋景濃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尷尬地咳了一聲,才接下去說道,“我離了長寧,雁國公府……就要拜託你照看了。”
葉軒也將帶軍出征,並不會在雁國公府作出什麼么蛾子來,秋景濃才敢放心離開。
話說回來,葉軒倒是三番五次地暗示她去找葉瑾,從秋景濃的角度來看,或許這兄弟二人並不是水火不相容的敵人,只是有些心結誤會沒有解開,兩個人在鬧彆扭吧。
慕子宸露出一個自嘲的笑,道,“雁國公府銅牆鐵壁,豈用我勞心?”
別說是人身攻擊,就連前些日子謝竟之的活動,都有何煦為首的文官武將連翻上奏摺替他擺平。
雁國公府在長寧的勢力,說他不忌憚,那是謊話。
如今他沒做出些什麼削權的舉動,無非是看著秋景濃罷了。
秋景濃雖然不知道雁國公府究竟怎樣的地位穩固,卻也不擔心,只是葉瑛那孩子……
“那我便走了。”秋景濃並不想在深宮裡滯留太久,確切地說,葉夫人那日給她的告誡是真的起了作用,她也許真的不該再進宮。
這兩個男人,明明可以成為並肩的夥伴和摯友,就像先太子慕子宴和葉瑾,卻因為她而劍拔弩張……
慕子宸張嘴想說什麼,龍袍下的手卻漸漸握緊,最終沉默著點了點頭,目送她並不怎麼靈活地翻窗而出。
或許秋景濃的離開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是給他一個放過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