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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葉瑾反問道,“今日在朝堂上你還沒看夠?這些大臣分明是想叫我取而代之。”
“那殿下的意思呢?”何煦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目光坦蕩,毫無遮掩。
葉瑾微怔,“連你也……”
何煦走到近前,彎腰一本一本摺子撿起來,不疾不徐道,“殿下如今,不是早有皇帝之實麼?”
“可這天下還是姓慕的天下。”葉瑾蹙起眉,他不明白,扳倒慕子寒,自己難道是真的做錯了麼?
可這三年來,他不眠不休,才終於將幾朝積壓下來的問題處理乾淨,如今政治清明,天下太平,這才是應當有的盛世……
“可陛下難道不是姓葉嗎?”何煦反問道。
葉瑾自嘲般笑了一聲,朝身後倚去。
是了,每每在朝堂之上和朝臣辯論起來,他們總是要捉著這麼個由頭不放,說什麼慕傾熙在大司馬府裡早就改了姓氏,既然都是姓葉,這江山姓哪個葉不是一樣的?
何況,慕傾熙身體裡,本就流著一半的葉家的血。
“殿下只知道守住這慕姓江山,可知道朝臣如何自處?”
何煦突然跪下來,眉宇間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如今政治清明,百姓和睦,世人皆知是殿下的功勞,就連北戎,自打知道這天下握在殿下手裡,也不曾再來進犯。朝臣皆知殿下必將是一個英明聖主,為何非要撇開殿下,去期盼一個還不懂事的娃娃?”
“熙兒是我親自教導……”
何煦搖搖頭,這個人啊,非要如此固執。
“那我們便說說,這親自教導。”
“殿下是異姓雁王,談何資格教導陛下?”
見葉瑾不說話,何煦繼續說道,“若待陛下長大成人,殿下還政於陛下,該要如何自處?”
葉瑾輕笑,“自然是繼續做我的雁王。”
“殿下說得可真輕巧,殿下還政於陛下,那眾臣決策,該聽誰的話?”
“自然是陛下的。”
“若陛下做錯了呢?”
葉瑾神色一僵。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是慕傾熙錯了呢?聽他的嗎?這樣一來,究竟誰才手這天下之主?
“殿下此時只想著做忠臣良將,難道殿下沒想過將來?”何煦步步緊逼。
正在此時,大殿外突然響起宮人尖細的聲音,是慕傾熙和秋景濃來了。
何煦幾乎是在聽見的同一時間起身告退。
已經許多次了,好像這人是在故意躲著秋景濃,每每秋景濃來勤政殿,何煦總是逃也似的離開,葉瑾看在眼裡,也不為難他,放任他去了。
秋景濃牽著慕傾熙迎面撞見步履匆匆的何煦,後者施了禮便急匆匆地和她們錯身而過,甚至都沒有抬頭看秋景濃一眼。
秋景濃回頭看了看隨風揚起的白色衣袂,莫名奇妙地挑了挑眉毛,牽著慕傾熙進了宮殿。
葉瑾還坐在案臺之後,迎著秋景濃的目光溫存柔軟。
“怎麼來了?”
秋景濃晃晃交握的兩隻手,道,“陛下想來看看你。”
目光觸及慕傾熙糰子似的小臉,這張粉嫩的臉上已經恍惚有了那人的神韻,葉瑾語氣越發溫柔起來,輕聲道,“陛下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
“熙兒不想背。”慕傾熙大大方方地耍賴道,“熙兒一點也不想背。”
“這怎麼行?”葉瑾伸手將慕傾熙拉過去,柔聲道,“陛下長大以後是要自己處理朝政的,不學會怎麼可以?”
慕傾熙皺皺鼻子,委屈道,“不是還有舅舅麼?”
“胡鬧。”葉瑾揉揉小小君王額前的碎髮,哄道,“舅舅不能幫陛下一輩子,陛下自己要學會……”
“可是熙兒不想做皇帝……”慕傾熙打斷葉瑾的話,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眼看著就要掉下眼淚來了。
他不想做皇帝,又不能隨隨便便出宮去玩,又不能睡懶覺,什麼都有一套準則,可他只想無拘無束地自由地玩……
葉瑾微微一怔,抬頭去看站在一邊的秋景濃,後者無奈地看著撇著嘴就要掉眼淚的慕傾熙,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濃,”葉瑾輕嘆了一聲,“我是不是……做錯了?”
“嗯?”秋景濃回過神來,才看到自家夫君臉上那濃重的化不開的憂愁。
秋景濃慢慢俯下身,摟住了葉瑾,輕聲道,“你心裡這樣覺得嗎?子瑜?你覺得自己做錯了麼?”
那人反手將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