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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離開皇宮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月色如水。
這一夜是葉瑾留在長寧的最後一夜,而直到這個時候,青沙才知道她會錯了意,傳錯了信,可這一天青流都和她在一起,叫她沒機會重新傳訊給秋景露。
有那麼一瞬間,青沙甚至覺得青流已經發現自己的異常,可仔細觀察下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原本想著今夜待青流去守夜時再從長計議,可沒想到秋景濃偏偏下旨叫她們兩人同時守夜。
已經是深夜,大殿裡早就沒有了動靜,看起來殿內纏綿的兩人已經沉沉睡去。
青沙心裡裝著事,難免心緒紊亂,青流也不說話,她便自己開啟了話頭。
“聽說陸二小姐快要臨產了,也不要知道會是小公子還是小小姐?”
青流看了一眼緊閉大門的大殿,搖搖頭,低聲道,“不知道。或許是雙生?”
青沙笑了一聲,抬手去拍青流的肩膀,“你倒是想得美哦。”
雙生?
就那雞飛狗跳的夫妻倆,若是養著一對兒女,整個將軍府還不要鬧翻了天?
“說來也奇怪,陸二小姐兩年前才成得親,如今已經快要臨產了,咱們小姐這都嫁過來……”青沙想了想,“都嫁過來這麼多年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他們平日裡很恩愛的麼。”
青流瞪了青沙一眼,抬手捂住她的嘴,道,“陛下和小……娘娘,豈是你我可以妄議的?”
青沙撥開青流的手,把頭撇到一邊去,小聲道,“這不是沒人聽見麼,你瞎緊張什麼!”
青流又瞪了她一眼,不過也沒再阻止她說下去,青沙一向口無遮攔,她若是能管住自己的嘴,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青沙撇撇嘴繼續道,“莫不是陛下不想要吧?你看,嫁過來之前沒有通房……到現在,也沒有妃嬪……”
青流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斷了青沙的胡言亂語,道,“沒有別人自然是因為陛下只愛咱們小姐!哪有那麼多彎彎繞。”
青沙搖頭反駁,“照你這麼說,這麼多年沒動靜,便是咱們小姐……身子不好?”
秋景濃自幼身體便“不好”,青沙如此猜測也不算異想天開。
可青流可受不了,她是知道是非蠱這件事的,雖然不知道是非蠱究竟有什麼副作用,可若是小姐不能綿延子嗣,必定是因為是非蠱……
怎麼能說是她的小姐有問題?
青流想到這,便脫口而出道,“你就莫要瞎操心了。”
“你說我是瞎操心,可總比你什麼都不打算要好吧,待嬪妃都充進後宮,小姐又沒有子嗣,以後可依靠些什麼啊?我這不是為小姐擔心麼!”
“陛下不會有其他妃嬪的。”青流說道,她始終記得葉瑾看著秋景濃的眼神,也是這樣專情無二的眼神才叫她漸漸放下成見,承認起這個她一早看起來和小姐完全不是一路人的人。
青沙搖頭,“自古以來哪個王爺沒有三妻四妾,哪個君王沒有佳麗三千?”
青流一時語塞。
自古以來,哪個君王沒有後宮佳麗三千?
青沙說的對,這歷朝歷代數下來,許給皇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君王倒是不少,可真真正正從一而終……
青流喪氣地嘆了口氣。
並無一人。
青沙在一邊靠著朱漆描金的柱子坐到玉階上,“人是會變的吧……”
秋景濃慢慢睜開眼睛。
人都是……會變的麼?
陸葭伊的臨產也確確實實叫她想到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她沒有?
秋景濃一動不動。
智閒大師的面容突然在腦海裡閃現,那時候他說她是貴主,也說,她是無命之人。
無命之人呵……
到底是指她重活一世,還是指,她命中無子?
秋景濃抬起手看著自己在月光下白皙如初的手腕,那裡有一道疤,鮮紅鮮活,就像一道還沒癒合的傷口。
如果沒有是非蠱的束縛,如果她真的不能有子嗣……那葉瑾會怎麼樣呢?
如果這個曾經許下只有她一個妻子的人已經變成了皇帝,那曾經的誓言他還記不記得?
秋景濃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
葉瑾靠在繡枕上,目光落在床上的影子上。
這是秋景濃抬起的手臂在月光下投射出來的倩影。
是非蠱,終究還是她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