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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主人。
“那褲子瞧著像是野狗從土裡扒出來的,不知怎的弄到了院子裡,真是嚇死人了!”寶蟬心有餘悸地補充道。
趙文宛聞言睡意褪了幾分,掩唇打了個呵欠,神色慵懶道,“行了,我知道了,這並非小事,出在下人院兒,讓金玲過來趟兒。”
寶蟬應了聲,去叫了金玲,後者進了湘竹苑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手裡還緊緊揣著什麼,臉色微有喜色,來不及等寶蟬問出口,金玲就匆忙忙地道了聲好趕了回去。
“雪雁姐,你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金玲那丫頭怎麼一點都不愁的樣兒,這可還是發生在她那住處的。”寶蟬不解,下意識地問身邊人道。
“只要這事兒不是她做的,有什麼可愁的。”雪雁拿小鍋子熱了熱杏仁酪,盛了一碗擱在托盤裡遞到寶蟬手裡接著道,“夜裡醒了不好入睡,把這個端進去給小姐,潤潤口也好。”
寶蟬接過,正要邁出門就聽到身後那道沉穩聲音復又響起,“丫鬟命賤,但容不得自己作踐,伺候好主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攢點錢熬出府去才是正道。”
“……嗯。”
北院最偏的一角,燈籠的光影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院子裡站了不少人,有人提著燈籠匆忙忙而入,與那屋簷下的點點猩紅呼應。
院子的正中,立著內宅總管李管事,身後是一群面色肅冷身形彪悍的婆子丫頭,李管事其人更是面冷心硬,閤府下人無人不知,所以她往那兒一站,在場眾人是大氣都不敢出,唯恐她一句話就要了自個兒的小命——當然,她也的確有這個權力。
李管事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所以她一開口沒有任何廢話,直指事件中心:“這東西是誰的,痛快兒的自己站出來承認,我可以讓你少受些罪早點去投胎,若抱著僥倖以為可以瞞過去,就休怪我心狠了。”
眾人的視線隨著她手指的方向,往她腳邊不遠的地面上瞅去,卻見一條血糊糊的褲子團在那兒,散發著惡臭與腥氣,讓人禁不住反胃作嘔。
院子裡一片靜默,這種事當然不會有人痛快承認,李管事也不急於逼問,只叫身後一個婆子打了井水來澆在那褻褲上,水聲嘩嘩地響徹整個後院,時值盛夏,每個人卻都感到一種可怕又壓抑的寒意逼上身來,就彷彿那桶水澆著的不是褲子,而是澆在了自己身上,忍不住微微顫起來,上下牙關咯咯地撞擊在一起。
衝了一會兒,上頭的血跡淡了不少,勉強能看出個大致情形來。李管事淡然地吩咐另一個婆子道,“你去看看,什麼質地的,什麼花色,然後挑起來給這些人也看看,若有人能認出這褲子是誰的,當即賞銀五兩。”
那婆子應聲出列,結果旁邊人遞過來的手提燈籠走到近前,拿帕子捂著鼻子,看了半晌,起身回話道,“回管事,這褲子的樣式花式是我府專門為下人們訂製的,按規矩,下人們每年共得三套衣物,按等級不同,款式和質地也各不相同。這是次等粗綾所制,按等級來看,只有府中三等丫頭才有此物。”
此話一出,身為府中三等丫頭的丫鬟們都是慌了神色,紛紛喊起冤枉來,甚至連帶看向身邊人的目光都有些異樣,生怕被牽連似的,恨不得立馬揪出那罪魁禍首來。站在其中的金蝶慘白著臉,袖下的手指重重掐著腿側,才不至於讓自己昏了過去。
那東西她今兒一早埋得好好的,怎麼就……就……金蝶心中惶恐萬分,更怕李管事看出來,微垂著腦袋極力遮掩。
“說罷,你們幾個誰做的好事?說了死一個,不說是打算陪著那人一塊兒了?”李管事從容地坐到了婆子搬出來的椅子上,端坐在廊下,好整以暇地準備把這事兒掰開了揉碎了弄個一清二楚。
那聲音慢慢地淡淡地飄過來,卻仿若來自陰間的鬼吟,直教面對她的四等丫鬟們齊齊打了個寒噤。
然也只是一瞬,隨後互相猜忌的視線在幾人之間轉來轉去,金蝶本就心虛,對上李管事寒意逼人的目光,索性一咬牙豁了出去,“回管事,奴婢知道是誰!”
“哦,說說看。”
金蝶大腦嗡嗡作響,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一口咬定道,“是寒煙,是寒煙打掉了小孩兒,奴婢親眼瞧見她灌藥,月事也一直遲遲不來,這事兒咱們屋的都知道!”
喚作寒煙的丫鬟看上去是個怯弱的,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金蝶,你了半天,竟也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是啊是啊,咱們都能作證。”餘下的人中有幾人迫不及待地附和,這會兒哪管那麼多,總之死得不是自己就行了。
寒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