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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湘南進奏院的人,她若真跟安王勾結做出什麼事情來,還真是擺在景帝面前的一盤僵局。
景帝退那五十里,目的不過是給徐丹華一個名正言順,在這盤僵局上松點土。
安王進入敵軍不出一日,敵軍果然降了,但有一個條件便是,要安王這個皇室貴胄當他們統領,這樣,他們才能安心,才能相信暴君不會殺他們。
景帝若是不準,這戰事必然開啟,儘管誰都相信景帝要取勝不過幾日時間,但在京畿打仗可不比邊疆,這裡有太多的百姓,也有太多權力集中,相信只要戰事僵持一段時間,天下必然重新陷入大亂。景帝用了近三年時間收割的地方割據勢力將死灰復燃,或者說,那些人正等待著這個時機伺機而動……
所以,景帝不得不準。安王名正言順地拿了這十萬兵權。
明眼人都知道,這次景帝是真被安王狠狠地擺了一道。但明面上,這驚心動魄的一場,不費一兵一卒,算是圓滿解決。安王的名聲隨著這場戰役名揚四海,人人都道安王賢德感召叛軍,免去了生靈塗炭。只有他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恨得牙癢。
回京那日,蘇陌跟文武百官一起去城門迎駕,景帝遠遠就看見城門口那個張望的小身板縮在百官之中。蘇陌自然也看見了最前面的景帝,只是幾日不見,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眼巴巴看著景帝的鑾駕行至面前,卻忘記了跪拜。
景帝衝她伸出手,“上來。”
景帝嘴角洋溢著淡淡的笑容,清淡卻很溫暖,在這冬日帶著陽光的味道。
蘇陌那一刻腦筋像是短路了,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鑾駕。
羅釗的視線看過來,蘇譽也看了過來,安王自然也看了過來。
蘇陌卻顧不得那麼多,只將趙毅打量了一翻問:“皇上可好?”
景帝握住她的手,感受著那份切實的冰涼,再用自己的手心將它們捂暖了,讓百官起身,卻沒回蘇陌的話,只是那樣握著。
蘇陌覺得,想必他是好的吧。
第八十九章
莊太后被賜死,趙毅親自送了她一程。
永壽宮中,斷壁殘垣。莊太后一身素衣,褪去三十年纖華風塵,保養良好的瑩白素面,風韻猶在。
纖長手指從焦黑的廢墟中撿出一塊銅鏡,握在手裡,嘴角牽出一抹淡笑。
“當年,我與他已定親。趙真那年剛剛繼位,巡狩南嶽,一眼便看中了我。強行將我納入宮中為妃,沒人敢違逆分毫。我十五歲便為趙真誕下龍子,尚在襁褓便莫名夭折,最後查得是皇后所為。皇后乃功勳家世,世代高門顯貴,權勢極大,趙真為了我,徹查此事,掀起了一場前朝後宮的大震動。
古之聖明君主能做到這般的,沒幾人,那時,我是真對他動了心。乃至皇后家族舊部逼宮時,毫不猶豫地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披荊斬棘,同赴生死。皇后一脈掃平,我當了貴妃,再次誕下皇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坐上了皇后的寶座。若是歷史停在這一刻,人生也便圓滿了。”
莊太后擦拭乾淨銅鏡,映照出一張蒼白的臉,曾經的絕代風華被權勢磨平之後,便只剩下這張乏味的容顏。
“後來你母親進了宮,一切便都變了。再後來有了你,趙真連他還有幾個兒子怕都是不記得了。再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第一個皇兒無故夭折,並不是那位皇后的功勞,不過是趙真想借用南嶽兵權抵制皇后一族的伎倆。”
莊太后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無悲無喜,“每個踏入宮門的女子,或許曾經天真善良,最後不過是淪為權力的棋子,成為男人的玩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從小跟父兄在邊關長大,從未貪慕過權貴,不過想與真心相與的人不離不棄白首偕老。左謙,彌補了我這一生的遺憾。你母親病死,是我做的,因為她搶走了我唯一的靠山。你父親駕崩,也是我做的,因為他在幾年後得知真相竟還想廢后,完全不顧及當年同赴生死的情誼。你皇兄,也是我親生骨肉,他本不必死,可他撞破了我跟左謙的私情,竟然要將左謙五馬分屍,還要將我關入冷宮,呵呵,他可知道,他的母親曾為他的道路雙手沾染了多少血嗎?一個女人,丈夫靠不住,兒子也靠不住,那便只能靠自己。血洗趙氏宗族,那是我的主意,左謙不過替我擔了這個汙名,代我被世人唾罵,死後懸屍城門,呵,趙毅,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莊太后終於轉過頭來,雙眼似有血淚溢位,“左謙,是這個世上唯一誠心誠意待我不離不棄的人,唯一一個!”
“但他,卻是因你而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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