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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一定是有了賊,趕緊報案。”拾草邊收拾東西邊說。
玉音因為昨晚的那場驚險,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一聽拾草說回去,腳步子就先朝村莊這邊邁了。
路上玉音再三叮囑拾草,回去千萬別跟人說,就當自己吃了個虧,嚥了算了。拾草說:“不用你安頓,這種事兒能說麼,說了你還嫁不嫁人 ?'…'”
玉音感激地憋了一眼拾草,到這時,玉音才感覺到拾草的沉著和老練來。昨晚那人跑後,玉音嚇得再也不敢閤眼,雙手死死地捂著衣釦,生怕黑夜裡猛地伸出一隻手,再次剝開她衣服。拾草寬慰她:“放心,借他十個膽都不敢來了,這人是毛賊,不是大賊,偷女人怕是頭次,要是換了大賊,你我都叫他睡了。”
玉音越發嚇得不知咋是好,拾草便摟著她,像個小母親,不停地給她壯膽。還說要是我睡外頭就好了,你身上的味兒太濃,幾十里路上都能把男人引來。一席話說得玉音心裡稍稍鬆動了些,同時也感到一股子燙心的甜。拾草接著告訴她,這事兒她也碰上過,是抓髮菜時,白日搶著抓髮菜,把個身子累垮了,夜裡跌倒在地窩子裡,牛壓身上也不知。
“那……?”玉音禁不住問,眼裡充滿疑惑。
“唉,我是女人了,三個娃的媽,又不像你,黃花閨女。”拾草丟下一句,眼就瞪住了天。
天黑黑的,啥也看不見。
“你念書不知道,沙鄉的女人哪個不遇這號事。”拾草又說。玉音嚇得不敢接話了。
4
沙窩裡果然有了賊。
玉音她們趕回來後,就聽說先頭出去找駝的人家也都空著手回來了,有人還發現一隻駱駝頭,像是寡婦周喜蘭家的。寡婦周喜蘭聞聲便哭,她也實在夠可憐,寡婦拉娃娃,好不容易熬出個頭,兒子姑娘去年雙雙考上了大學,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都等著問她要錢呢。家裡惟一的駝卻讓賊給殺了,能不急麼?
支書當天就去報案,說是非要抓住這夥賊娃子。誰知派出所長說:“這兩天忙得很,實在抽不開身,過幾天再說吧。”支書說:“再過幾天,沙灣村的駱駝就沒了”。所長說:“誰叫你們把駝趕到沙窩的,再三跟你們做工作,要把駝圈起來養,你們就是不聽,這陣急了吧?”支書一看所長髮了火,忙陪著笑臉說好話:“圈起來養,人經幾輩子,誰家的駝圈起來養了?那又不是個雞兒,它得吃,天爺大旱,人都沒吃的,圈起來給駝喂啥?”所長沒心聽支書的廢話,他忙得很,門外又有人等著告狀了,說是公公把媳婦打壞了,動不成了。“動不成就往醫院拉啊,錢多你就讓他打。”所長隔著支書丟過去一句,把告狀的人噎在了那兒。告狀的是個孃家人,他忙掏出煙,給所長敬。所長擺擺手,“去去去,我哪有功夫抽菸,上面來人要檢查工作,我忙得連坐的時間都沒哩。”
請不來公安,沙灣村的人一片子亂,都跑到沙窩裡找駝去了。母親蘇嬌嬌因為駱駝沒找來,整天拉個臉,說話比豬罵狗的,難聽得很,好像駝找不到是玉音的過。玉音因為那晚的事,心裡留了陰影,情緒很低落,一看母親這樣,心就更煩了。這天吃黑飯,母女倆終於頂起嘴來。
話題是從嫂子蘭香兒身上扯起來的。玉音這次回來,跟嫂子蘭香兒一次照面都沒打。母親叨叨說,玉虎娶了個妖精,一把苦不受,成天打扮得跟狐狸精似的,不是上街就是蹲孃家不回來。嫂子孃家在鎮子上,她爹開個飯館,她哥跑買賣,日子在鎮上算是拔尖的。越是拔尖,就越覺嫁給玉虎嫁委屈了,整天喊窮,吵嚷著讓玉虎也做買賣。一說讓下地幹活,不是頭痛便是腦熱,反正總有藉口。說輕了不頂用,說重了她給你還口:“成天背個日頭,跟黃沙討飯吃,種的那把莊稼化肥錢都不值,還指望過好日子呢,哼!”嘴一噘,屁股一擰,又去孃家了。莊稼不值錢是真,再不值錢你也是莊稼人,不指望莊稼指望啥?蘭香兒不這麼想,她成天做著發財的夢,眼裡見的,嘴裡說的,都是鎮上有錢的人。玉虎讓她逼急了,也嘗試著做過買賣,販過大板瓜子,販過樹苗子,跟人合著往西安販過羊。可玉虎像是跟錢沒緣份,真是應了那句俗話:販豬豬貴,販羊羊貴。越販日子越見底了,把爹當村支書掙的那幾個錢全賠了進去,還欠了一屁股債。
順著母親的話,玉音忽然想,是不是嫂子動的腦子,要玉虎打姑姑林子的主意?如今搞旅遊開發是能掙錢,玉音這次回來,最大的感受就是沙鄉人的觀念變了,知道拿什麼吸引別人的眼球了。市裡提出旅遊興市的發展戰略,縣上、鄉上紛紛效仿,都想做旅遊這篇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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