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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想讓他得逞。年輕的葉子秋想採取一種策略,既讓姓向的多多少少看到那麼一點兒希望,但又絕不給他希望。師傅海大姐提心吊膽地說:“你要小心啊,玩火是會被火燒掉的。”她不聽,她就一個心思,抓緊當標兵,只要當了標兵,姓向的就不敢那樣肆無忌憚地盯她的胸了,她的胸真是被姓向的盯得難受,很難受。
於是她拼命地千活兒,搶著幹,不分晝夜地幹,加班加點地千。人前幹,人後還幹。這幹活兒有兩層意思,一是幹活兒能讓標兵來得快一些,更重要的,幹活兒能讓她忘掉一切。包括沙漠裡改造的鄭達遠,包括一天到晚蒼蠅一般盯著她的向國忠。
沒想。姓向的很頑固,比她還頑固。姓向的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天呀,怎麼誰都能猜透她的心思?不過姓向的沒說出來,他不可能說出來,他把目的藏在心裡,只把動機露出來,只把那份執著露出來。是的,這點上,姓向的有優點,他真是執著。
壞就壞在那次沙漠之行,葉子秋要去看鄭達遠,她不能不去了,五年了,再不去,別人怎麼看,鄭達遠又怎麼想,再說她自己心裡,也受不了!她並沒打算跟鄭達遠劃清界限,她為什麼要劃清?她只是想表現出一種劃清的態度,只是想讓別人看到,她是要劃清的,但心裡,她真是跟鄭達遠牢牢貼一起的。
姓向的說:“看他可以,但你必須跟他挑明態度,讓他不再抱幻想。”
“啥態度?”她裝作傻傻的,不明白的問。
“就是跟他決裂!”姓向的一咬牙,恨恨地說。
“這……”就在她猶豫的當兒,姓向的突然撲過來,一把子抱住她,抱得很緊。姓向的已多次這樣抱她了,每次,他都喘著粗氣兒,像是要死,抱住還要說:“我要你,我要你跟他決裂,跟他……”他上氣不接下氣了,他真是要死了。關鍵時刻,海大姐的咳嗽聲就能響起來,由遠而近,響在空氣裡,姓向的也怕出事,很不情願地鬆開她。而那晚,海大姐的咳嗽聲沒響,空氣很靜,啥聲兒也沒。空氣像是很稠,把啥也給壓住了。姓向的抱得很用勁兒,氣兒喘得更粗,起先他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說:“我要你,要你……徹徹底底……跟他斷,然後……跟我……”說到這兒,氣斷了,除了手上的動作,啥也沒了。
要說她是能逃開的,如果真想逃,姓向的不會得逞。畢竟。強姦犯三個字,在那個年代還是很要命的,姓向的再怎麼著,也不敢拿生命開玩笑。但她沒逃。此後她便想,為啥就沒逃呢?為啥就不逃嗎!
能逃開為啥還不逃!
僥倖!葉子秋這一生,輸就輸在僥倖上,輸在自己的心機上。到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太有心機了,心機成就了她,心機也毀了她!
第一次去沙漠的路上,她還在想,不就一次麼,反正也是結過婚的女人,沒啥,真的沒啥,只要以後再不讓他……
她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去看鄭達遠的。她以為這事鄭達遠不可能知道,誰也不可能知道。不知道就等於沒發生!
事情出在一個月以後,大約四十天,葉子秋感覺麻煩來了,大麻煩。她愁,她恨,怎麼辦呢?她哭了幾鼻子,又動上腦子了。她必須包住火。哪怕用一張紙,也要包住火。於是她找到另一個人,那人跟姓向的是死對頭,兩個人都在爭權,都想做運動的帶頭人。她說:“鄭達遠在沙漠裡表現不好,為了挽救他,能不能把他帶到廠裡,讓他在廠裡接受一陣改造?”那人一聽這主意不錯,這事兒不但新鮮還有可能帶來極好的效果,於是,一支革命的力量來到沙漠,將反動學術權威鄭達遠帶回了廠裡。白日接受批鬥,晚上,晚上咋辦呢?葉子秋哭哭啼啼說,她要幫助鄭達遠,讓他儘早認清罪行。回到革命的陣營。
於是,她跟鄭達遠,終於有了一夜。一對夫妻,有一夜竟是這麼的難!難就應該珍惜,應該把這一夜用足。葉子秋用得很足,鄭達遠完完全全淹沒到她的火熱中了……
這就是往事啊,多麼荒唐多麼可怕的往事!
葉子秋起身,離開陽臺。這段日子,她的時間多是在陽臺上打發掉的,陽臺上擺放著幾盆花,葉子秋本來是一個很不愛花的人,但這段日子,她的目光始終盯在花上。
花非花,人非人,物不是物,情不是情。世界的本質竟是這般荒唐!
屋裡轉了兩圈,葉子秋感到壓抑。現在她做什麼都壓抑,其實她什麼也沒做,沒心思做,心思全淹沒在壓抑裡,淹沒在絕望裡。絕望來絕望去,她抓起電話,她要打給沙沙。
沙沙這一天正好在省城,她死纏賴磨,終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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