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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平等的口吻說話,本就讓他很感意外了。聽周曉哲這麼一說,他越發不自在起來。好在周曉哲很快結束了這場談話,臨分手時,周曉哲像老朋友似的盯住他:“得空多陪陪你師母,別讓她太孤單。”
孤單並不僅僅是指沒有人陪,像師母葉子秋這樣的女人,孤單其實是一種命定。以後的日子裡江長明才知道,葉子秋的一生是極其孤獨的,甚至充滿了荒謬和欺詐,貌似平靜的生活外象下,竟掩藏著難以想象的扭曲與變形。但在這個空氣裡橫溢著苦焦味兒的九月的下午,江長明不會想到這些的,他腦子裡除了師母的病,再就是師母一旦問起沙沙,該怎麼撒謊?
有時候撒謊其實是件挺痛苦的事,可惜太多的人沒意識到這點,反把撒謊當成了人生一門藝術。
吊滿文竹的陽臺上,師母靜靜躺在竹椅上,享受著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怕也只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才享受得了這九月的陽光。門是護工姚姐開啟的,進門後卻發現,肖依雯也在,正在翻看師母發了黃的相簿。
兩個人彼此望了一眼,都感覺心裡怪怪的,其實這一次他們分開並不是太長,可心裡,感覺已是好久沒見面了。尤其肖依雯,一看到江長明,臉不由得就緋紅起來,說話氣也短了不少,感覺胸口在怦怦直跳,臉燙得要燒起來。
“你來了?”半天,她才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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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
 ̄書〃√
 ̄網〃√
 ̄小〃√
 ̄說〃√
 ̄下〃√
 ̄載〃√
 ̄網〃√
江長明笑笑,沒說話,但眼神卻在告訴肖依雯,能見到她真是開心。
肖依雯拿著那本相簿,一時侷促在那裡,不知該做啥才好。
那相簿江長明看過,沒有多少照片,最有紀念意義的,怕就是沙沙剛出生時那幾張。有一次江長明還問,怎麼沒有你跟老師的合影啊?師母張了幾下嘴,很困難的樣子,然後說:“你老師那個人,一輩子最怕上鏡頭。”
說的也是。江長明跟了老師這麼多年,很少見過他拍照片,有次省報記者採訪他,非要抓拍幾個他在沙漠裡的鏡頭,老師死活不幹。記者好說歹說,老師才同意只照一張,還硬要江長明陪著他。那是江長明的照片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裡,全是沾老師的光,白洋十分珍惜那張照片,拿著那張報紙,幾乎誇遍了她的朋友圈子。
肖依雯放下相簿,說:“這兩天輪休,家裡又沒啥事可做,所以跑過來陪陪師母。”江長明正要跟肖依雯說句感謝的話,姚姐接過話頭道:“老太太剛吃完藥,躺竹椅上睡著了。”
“這麼毒的太陽,不要緊吧?”江長明問。
“不要緊的,她應該多曬曬太陽。”肖依雯說。
“這兩天情況怎麼樣?”江長明壓低聲音,生怕陽臺上的師母突然醒過來。
“病情控制得還不錯,比預想得要好一些。”一談起病,肖依雯就從容多了。
聽肖依雯這樣說,江長明心裡稍稍輕鬆了些,不過等他看到師母那張日漸消瘦的臉時,心情復又沉重起來。“吃飯怎麼樣?”他問姚姐。
“老太太胃口很差,一頓吃不了半碗。”姚姐是位四十出頭的下崗女工,丈夫也下崗了,兩口子嘗試著做過很多事情,但都沒做成。好不容易才託人找到這份工作,聽江長明這樣問,還以為對她不滿意,忙又解釋:“我真是盡心了,可她……”姚姐欲言又止。
“她怎麼了?”
“她……老是念叨沙沙。”姚姐說完,垂下了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江長明哦了一聲,安慰道:“沒關係,慢慢會好起來的。不過,真是要拜託你了,你看這家裡,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人,我工作又忙,實在不能留在她身邊。”
一聽江長明這樣說,姚姐馬上紅著臉道:“江主任,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你給我的工資那麼高,還有這位肖醫生,對我也很好。你們都是好人,老太太有你們這樣的好心人操心著,真是有福氣。我雖沒啥本事,侍候老太太,還行。你們全都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的。”
姚姐也是個有眼色的人,說了一會兒話,藉故買菜,出去了。出門時還特意叮囑,一定要江長明和肖依雯都留下,說下午她擀手擀麵,做臊子湯,讓他們嚐嚐她最拿手的臊子面。
兩個人相視一笑,爾後,便是沉默。不知為啥,最近他們單獨在一起時,老是沉默得開不了口,說什麼話都覺不合適,每次都讓大好的機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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