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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讓人震驚。天啊,六根會有錢,六根會把羊賣了救姑姑!
“丫頭,還愣著做啥,快洗,洗完就去找大夫。對了,這事千萬甭跟你姑姑說,就說……說啥哩,你隨便編個謊,反正不能說是我把羊賣了。”說完,六根惶惶地走了,他怕耽擱的工夫長,棗花起疑心。
捧著一紅布袋子錢,玉音整個人,就都木住了。
後來玉音才得知,六根知道姑姑要做手術,是因了方勵志。方勵志又是因了喬雪。誰都搞不清,方勵志啥時跟喬雪扯一起的,總之,兩個人是扯上關係了,扯得還不一般。這倒是其次,關鍵是六根要賣羊。一聽棗花沒錢做手術,六根當下就說:“咋個沒錢,這樹,這羊,哪個不是錢?”賣樹當然不可能,由不得他,羊卻不,他說了算。接下來,他就啥也不管了,整日跑來跑去,張羅著賣羊。但這個時候,水比金子貴,誰敢一口氣要下二百多隻羊?正發愁時,尚立敏站了出來:“有羊賣不出去,我不信這個邪。”
尚立敏去了一天,就把買主帶來了,五涼城裡一個大包工頭,當然不是周宏年。包工頭的兒子也在體校,也想著到省體工大隊去,這事沒怎麼商量,就成了,價格還是尚立敏一口吐出的,包工頭壓根兒就沒還價,只是讓手下數羊,末了,還留下一隻,說讓尚立敏們改善改善伙食。
這事兒辦的,痛快。
比這更痛快的,是牛棗花答應了手術。
這一點,就連肖天院長也沒想到。
但千真萬確,牛棗花真是答應了做手術,而且表示,一定要好好配合大夫。她想活下來,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那天六根臨回來時,病床上的牛棗花突然叫住他,還將玉音支了出去。六根一時有些緊張,弄不清棗花這樣神神秘秘,到底要做什麼?莫不是這麼快就知道他賣羊的事了吧?正怔惑著,就聽棗花說:“六根啊,你到沙窩鋪,也有六七年了吧?”
“六年零八個月,不過以前是兩頭跑。”六根戰兢兢說。怪得很,六根這輩子,沒怕過誰,放羊放野了,放得不知道怕人了,皇上老子他也敢罵,跟罵羊一樣。偏是,對棗花,他就怯得很,打骨子裡怯,好像,上輩子,欠下她了,這輩子在她跟前,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六根你坐近點兒,坐那遠,我說話費事。”
六根忙忙搬了凳子,往床跟前坐了坐。
“日月真是快啊,想不到這都七年了,剛來那會,你穿件黃軍裝,對不?我記得好像是,還打了個補丁,藍顏色的。”
“對著哩,就是黃軍裝,藍補丁,你記性真好。”六根受驚了,想不到這麼遠的事,她還記這麼清。一時,心裡熱熱的,酸酸的。酸著酸著,猛一想不對勁兒。她咋就想起這事來了呢?莫不是?六根嚇壞了,都說,人在臨終前,是會譁一下想起很多事兒的,他爹那時也這樣,把五歲的事兒都想了起來。六根猛地抓住棗花手:“棗花,你可不能……”那個字他沒說,嚇得說不出口。
“死六根,抓我做啥哩,快丟開,弄疼我了。”棗花一用勁,甩開了六根的手。
六根一聽棗花口氣,又覺不像,這女人,神神乎乎的,嚇我哩。
兩個人又接著喧,從七年前喧到現在,又從現在扯回去,扯了足足有個把小時,把細枝末節都給扯了出來。扯得六根鼻子酸酸的,想哭。這七年,六根不容易啊,老婆沒了,爹沒了,一個人兩頭跑。直到把丫頭菊兒出嫁了,日子才漸漸穩定下來。可細想一下,那能叫日子麼?
六根眼裡有了熱,溼熱,嗓子里拉了霧,說起話來,一咽兒一咽兒的。
棗花就笑:“你呀,都這歲數了,還娃兒一樣,也不怕人笑話。”
“想笑話你就笑話麼。”
六根一句話,真就把棗花給逗笑了。死六根,老了老了性兒還跟娃子們一樣哩。
再接下來,棗花就說起了正事。原來,剛才她拉六根說那些,都是個鋪墊,是個過場,到了正題上,她忽就給嚴肅起來。
“六根啊,我想託你一件事,大事,你可得辦好,成不?”
“成,啥事也成,大事小事的,你只管託,我去做就是。”
“你可得先應了我,這事你不攬,我不怪你。要是攬了,就得當回事。要是出了錯,我可饒不了你!”
“到底啥事麼,你甭嚇人好不?”六根真是被棗花這口氣嚇住了。
“你先應了我。”
六根想了想,重重點頭。
棗花感激地瞥他一眼,這一眼,六根深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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