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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杭文治又更加詳細地說了一遍,“昨天晚上沈建平他們把小順吊在衛生間裡,然後大家就各自睡覺了。我睡得死,到清晨的時候被沈建平吵醒,看到他按著黑子在打,然後才知道小順死在衛生間裡了。”
張海峰從杭文治的表情判斷對方並沒有說謊。監區生活起得早,生產任務也重,犯人們晚上普遍睡得很沉。而小順雙手被吊起,嘴裡塞著抹布,已全無反抗、呼救的能力。這時若有人趁著半夜偷偷行兇,其他人雖然同處一個監舍也很難察覺。
張海峰覺得事情更加棘手了,他沉吟了片刻,又問:“那你們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反正我是不知道。”杭文治說,“不過沈建平說是黑子殺了小順,也許他看見了吧。”
張海峰搖搖頭,覺得未必。既然沈建平痛打黑子,說明他對小順的死亡也是非常憤怒,這樣的話他怎麼會眼看著黑子殺死小順呢?所以沈建平的說法恐怕也只是猜測而已。不管怎麼說,如果小順死了,最大的嫌疑物件就是黑子。這兩個人過往的恩怨暫且不論,黑子因為被小順偷走鉛筆而蹲了十天禁閉,這口惡氣可不是輕易就能散去的!
不過想到此處張海峰忽然又意識到一個悖論:如果真是小順偷走了黑子的鉛筆,那插在小順眼睛上的那支鉛筆又從何而來?總不見得小順把偷走的鉛筆又還給了黑子?況且鉛筆丟失之後小順被作為重點物件排查過,他用什麼辦法能把這鉛筆藏匿十天,而一旦禁閉解除之後便又立刻出現呢?
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張海峰心中一動,另一個角色的疑點陡然間上升起來。
會不會是杜明強?以前已經分析過,那支丟失的鉛筆怎麼也找不到,最有可能就是被轉到了監區之外。而當天能完成這件事情的只有小順和杜明強二人。現在小順被鉛筆插死,要重新尋找懷疑物件的話,杜明強豈不是首當其衝?據張海峰瞭解,杜明強已連續兩週參與裝貨的外勞工作,他完全可能於第一週將鉛筆藏在車上某個隱秘的角落,然後趁著第二週勞作的時候再取回來!
再進一步細想。沈建平折磨小順的時候,連杭文治這樣的老實人都被逼得參與其中,唯有杜明強按兵不動,難道不是他早已知道此事會難以收拾,所以一早便要刻意撇清和自己的關係嗎?
張海峰自感有了些眉目,只是對杜明強要殺小順的原因難以解釋。不過據刑警隊的羅飛所言,這傢伙很可能便是前一陣轟動省城的殺手Eumenides,如果此言不虛,那麼他在監獄裡殺死個把重刑犯倒也不足為奇吧?羅飛曾一再囑咐自己將這個罪犯看好,難道自己一個大意,竟真的讓他惹出如此的事端來?
張海峰琢磨了一會兒,問杭文治:“杜明強在監舍裡睡哪個床鋪?”
“裡屋西側的上鋪。”杭文治略一頓,又補充說,“跟我一張床。”
原來他們倆上下鋪,這倒好了!張海峰暗自稱巧,又問:“那昨天晚上他有沒有下過床?”
杭文治立刻搖頭:“沒有。”
對方回答得這麼幹脆,張海峰反倒不太相信:“你這麼肯定?你不是說自己睡得死嗎?”
杭文治被問得一詰,只好換了個婉轉的語氣:“反正我沒感覺他下床。我睡覺的時候頭衝著床梯子,他以前上下的時候我都會有感覺的。”
以前有感覺,未必這次也有感覺。張海峰暗想:如果杜明強存心要殺小順,必然會輕手輕腳,竭力不發出任何響動,就算從你腦袋旁邊踩過去你也未必能察覺。
正思索間,忽聽敲門聲響起,並且有人在門外喚道:“張隊?”
張海峰聽出是姜平的聲音,便說了聲:“進來。”
姜平推門走進屋內,手裡拿著個塑膠袋:“張隊,鉛筆取出來了,你現在看嗎?”
張海峰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看!”
姜平走上前,把塑膠袋遞向張海峰,後者接過袋子,卻見裡面封著一支鉛筆,筆身上淋淋漓漓的,兀自沾著一些小順體內的腦眼組織。
張海峰齜齜嘴,似覺有些噁心。姜平解釋說:“取出來之後沒擦洗就直接裝袋了——我怕破壞了證據。”
張海峰也沒說什麼,隔著塑膠袋拈住鉛筆翻看了一圈。從鉛筆的制式花紋來看,正是監區廠房日常使用的款型,而鉛筆的長度則是剛剛使用不久,這也和黑子丟失的那支鉛筆正好一致。
張海峰再要深入研究時,忽然想到杭文治還站在屋裡,於是便伸手衝那犯人一指,對姜平說:“你把他先帶下去。”
姜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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