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部分(第2/4 頁)
人面前拋卻自己“鬼見愁”的外衣,而以一種更加接近正常人的方式進行溝通。
同時根據張海峰的判斷:杭文治也是最無可能捲入監舍紛爭的角色。因為他實在是太孱弱了,孱弱到難以對任何人造成傷害。所以在這次事件中,杭文治多半會是個無辜的旁觀者,而只有從旁觀者口中你才能得到未經扭曲的真相。
杭文治被押進辦公室之後,張海峰先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對方。杭文治被看得有些發毛,遠遠地低著頭,神情略顯緊張。
覺得給對方的壓力差不多到位了,張海峰這才幹咳一聲,問道:“你說吧,怎麼回事?”
杭文治惶然回答:“我……我不知道。”他這句話說得毫無底氣,一聽便是在敷衍撒謊。
“你不知道?”張海峰冷笑一聲,“你是白痴嗎?或者你覺得我是白痴?”
杭文治無言以對,只把腦袋埋得更深了。
張海峰知道對方既有顧慮,同時也存在著逃避責任的幻想。他決定先把對方的幻想擊碎,於是便抓起桌上的一團東西,甩手一丟,扔在了杭文治的腳下,問:“這是什麼你總該知道吧?”
杭文治看清那團東西正是平哥用來捆綁小順的布條繩子,他的臉色驀地變了,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張海峰。
“這是什麼?!”張海峰加重語氣再次問道,目光也變得更加銳利。
杭文治確實沒想到張海峰這麼快就把平哥藏匿的布條找出來了,他躊躇了片刻,知道有些事情瞞也瞞不住,只好老實說道:“這是平哥做的繩子……”
張海峰一拍桌子:“什麼平哥?好好說話!誰做的?!”
杭文治連忙改口:“是沈建平,他昨天晚上用這根繩子綁小順……”
張海峰“哼”一聲,果然不出自己的預料,然後又問:“為什麼要綁小順?”
“沈建平認為小順偷了黑子的鉛筆,連累到整個監舍……還有他作為老大的面子,所以他要懲罰小順,讓小順睡吊床。”
“這事都有誰參與了?”
杭文治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的:“主要……主要是沈建平,還有黑子和阿山。”
“哦。”張海峰聽出了話外之音,立刻追著問道,“那不主要的呢?還有誰啊?”
杭文治嚥了口唾沫,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張海峰心中暗暗好笑,心想:找這小子來審算是找對了——他真是一點應付問訓的經驗都沒有,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見對方還在磨嘰猶豫,張海峰乾脆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自己呢?有沒有做什麼?”
杭文治完全不會撒謊似的,苦著臉坦白道:“我往小順嘴裡塞了塊抹布,不讓他說話……”
張海峰冷言譏諷:“你可以啊!這才多長時間,也學會欺負人了?”
“我也是沒辦法。”杭文治為自己辯解,“小順老向我求救,我不表個態度,沈建平他們會拿我一起開刀的……”
張海峰其實也知道監舍裡的這些黑規矩:老大動手整人,大家都得跟著摻和兩下,否則便會被疑為懷有二心。只是不知為何還有一個人杭文治一直沒有提及,於是他又問道:“杜明強幹什麼了?”
這次杭文治回答得很痛快:“他什麼都沒幹。”
“真的?”張海峰表示懷疑。雖然他也知道杜明強是個另類,但監舍裡鬧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真的可以獨善其身嗎?
“真的!”杭文治態度堅定,“他兩邊都沒幫,我給小順塞抹布的時候,他還拉著不讓我去。”
“這才是聰明人啊!”張海峰用手指敲著桌子,感慨道,“你早該跟他好好學學!”
杭文治咧咧嘴,做出後悔不迭般的表情。
張海峰本還想多教育對方兩句,但事分輕重,今天已無暇多說。眼看鋪墊得差不多了,他面色一凜,開始把話題切入最核心的部分:“是誰把鉛筆捅到小順眼睛裡的?”
杭文治一驚,隨即一個勁搖著手:“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張海峰當然不能認同這樣的回答,虎著臉駁斥:“你瞎了?”
“我睡著了。”杭文治解釋道,“而且大家都睡著了,沈建平一早起來才發現小順出事的。”
“是這樣的?”張海峰對這個說法有些始料未及。他本以為是平哥和黑子等人糾結在一起殘害小順,中間不知如何矛盾激化,或者是哪個人失了手才導致小順死亡。現在照杭文治所說,卻是有人趁大家睡著後偷偷殺死了小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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