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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們只好又抬起目光,硬著頭皮去迎接張海峰的視線。張海峰知道必然有某個人的心裡正藏著秘密,當管教們進行搜尋的時候,這個人無疑會承受越來越大的壓力。一個人的嘴可以撒謊,但他的眼睛卻很難撒謊,張海峰希望透過目光的交鋒就把這個傢伙找出來。
在一場場的對視中,張海峰最為關注的就是424監舍的那幾個人。從位置上來說,這幾個人離黑子最近,要想偷取鉛筆也是最容易的。而杜明強和小順還有外出的機會,嫌疑點更是進一步上升。而這幾個人此刻的表現也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給張海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平哥是424監舍的老大,在入獄之前他更是江湖上為霸一方的“大哥”級人物。他的目光中帶著種與生俱來的兇狠和霸氣。當然在面對張海峰的時候他會刻意收斂自己的目光,但他的天性仍然在眼底閃動著,那是一隻狼,即便披上了羊皮,也不足以掩飾他血腥的狼性。
阿山站在平哥身邊,與後者相比,他的目光顯得有些呆滯。事實上,他的整個人都透出一種木訥的氣質。據張海峰的觀察,阿山平日裡的話語也很少,在一堆犯人中,他似乎永遠都是最不會惹人注目的那一個。
但張海峰深知阿山的本性絕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樣老實。這是一個搶劫重犯,手段兇狠,而且是累犯,這樣的行徑顯然與他的表象不符。張海峰猜測這傢伙一定是作了某種偽裝,他不想讓別人注意到自己。
在監獄裡刻意低調的人通常都會身負著某種秘密,或者是背有尚未查出的積案,或者是處心積慮在策劃著越獄一類的陰謀。不過這兩種情況都引不起張海峰的興趣,首先他無所謂什麼積案不積案的,那是刑偵隊的工作,而要在四監區策劃越獄在他看來則是痴人說夢。張海峰現在想到的是:阿山既然喜歡裝老實,那他應該不會去偷鉛筆。換個角度來說,張海峰相信拿鉛筆傷人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阿山身上。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繼續往下分析,小順倒是值得特別關注一下。這小子自己沒幾分斤兩,但素來喜歡狐假虎威地惹是生非。而且像他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夥子做事情往往不計後果,偷盜鉛筆給自己壯膽,甚至行兇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點之後,張海峰便把目光轉到了小順身上。卻見後者正偷偷地用眼角去瞥蹲在地上的黑子,臉上似有興奮的神色。張海峰皺了皺眉頭,剛要發話時,小順已經把目光收了回來。見到“鬼見愁”正盯著自己看呢,小順嚇了一跳,脖子立刻勾縮起來,像是陡然間矮了一截似的。
張海峰暗自搖了搖頭。小順雖然沒什麼出息,但也算是個油滑伶俐的角色。如果真是他拿走了黑子的鉛筆,此刻不應該是這樣一副按捺不住的表現。
轉頭再看看黑子,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傢伙都要比小順老辣得多。張海峰知道黑子原本是該吃槍子的,因為出賣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才撿回一條命來。此人不但手段卑鄙陰險,心思也著實縝密得很,這監獄裡的犯人如果有誰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恐怕很難討得了好去。
這樣一個傢伙現在卻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委屈無助,一臉的惶恐。這使得張海峰不得不懷疑他這副表情的真實度有幾何。無論如何,黑子在廁所裡一待就是二十多分鐘,而他到底幹了些什麼也沒人能夠證明,所以賊喊捉賊的可能性到目前為止是無法排除的。
在424監舍中,還有一個人頗值得關注,這個人便是新近入監的杭文治。從管教的立場上來看,這人原本是一隻羊,可這隻羊現在卻落入了狼群中。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那羊呢?就一定會甘於忍受狼群的欺凌?剛入監的那天晚上杭文治鬧自殺,誰都能想出那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像他這樣的知識分子往往心高氣傲,別看他表面上什麼也不說,仇恨或許已在他的心底瘋狂地滋長。如果那支鉛筆真是他拿走的,恐怕比落在其他任何人手上都更危險。因為他既然已經自殺過,那他的報復也會是不計後果的。換句話說,在這個人身上一旦出事,就必然是大事。
不過倒有一點又讓張海峰不那麼擔心:杭文治畢竟是個剛入監的新人,並沒有太多對付管教的經驗;而且他的本性也不是奸猾之輩,應該玩不出太多的詭計陰謀。即便是他拿走了那支鉛筆,他又能藏到哪裡去?恐怕不需要大張旗鼓地搜查,僅僅是管教的審問他就應付不了了。
張海峰一邊想一邊特意關注著杭文治的表現。杭文治的視線雖然在看著他這邊,但眼神卻是空空的,像是有些神不守舍。半晌之後,杭文治才突然意識到張海峰正在觀察著自己,他伸出一隻手下意識地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