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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惱和沮喪是可想而知的。
長征後期,紅軍到達俄界,父親所在的三軍團紅13團劃歸一軍團建制。那天軍團通知連以上幹部開會,紅13團住的遠些,父親是政治委員,帶隊進會場時,其他部隊已經入坐了。主持會議的軍團政治部領導人指著他說,看看!你們部隊的作風一貫就是稀稀拉拉的……
“什麼你們你們的?我一聽就來氣了。”父親回憶說:“兩個軍團之間本來就有些摩擦。我們的衣服是爛的不行了,但並沒有遲到啊!怎麼就稀拉了?我問,是以先到的為準,還是以表為準?我是不客氣。”都是在戰場上打紅了眼下來的,能吃你這套?脖子一梗,當場兩人就幹起來了。
“毛澤東、總司令(注:似指朱德。據史料記載,朱此時已離開陝甘支隊。此處回憶似有誤。)都坐在臺上,臉色不好看了。我才不管他這一套呢!回來後,來了個電話,是陳賡接的,彭雪楓這時已經調走了,陳賡接他的團長。陳賡說,找你的。我一聽是要調我到政治部工作,就問,幹什麼?回答是,去當統計幹事。我一下子就把電話機給摔了,要撤老子,你他媽就明說!”後來呢?“有什麼辦法?我帶了匹馬和一個警衛員報到去了。”我覺得真好玩,說,你是夠狼狽的!父親也笑了:“當時羅榮桓是政治部副主任,鄧小平是宣傳部長,劉曉是組織部長,都是些老熟人。”“他們見我來了都笑了,說這裡沒什麼事可做,你打仗也辛苦了,休息休息挺好嘛!我們就這樣,幾個人在一起,每天就是搞點東西吃,再就是扯亂談。一路走到了陝北。”
兩個月後,父親被重新起用,出任軍委騎兵團團長兼政治委員。據說是政治局會議上有領導同志提出來,說長征一路過來,多不容易。一個主力團的政治委員,就因為戧戧了幾句,說撤就給撤,走了二萬五千裡,沒有功勞,總也有苦勞吧!這件事,後來在反宗派主義傾向時,還成了個典型例子。
父親當然知道這裡的意義,恢復他的職務,不完全是他個人的事情。他把全部精力都投進去,憋足了勁,想爭口氣的,哪曉得時運不濟,偏偏事與願違,真是大意失荊州啊!
父親說:“回瓦窯堡後,向張雲逸彙報了,軍委決定連以上幹部開批判會。袁國平主持,一連指導員攻的最兇,因為我當時沒有采納他的意見。第二天,軍委下令通報全軍,對我的處分是撤職查辦。周恩來找我談話說,對你的處分要重一些,主要是從政治上考慮,你是中央派到陝北紅軍的。”
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而是又引出了一段更有意味的情節,這才是真正改變了父親人生的故事。
就在他接受批判自我反省的日子裡,他得到通知,立即去見毛澤東主席。
父親曾很多次談起過他與毛澤東的這次談話:
“他看我進來,把書往桌上一扣,怎麼!你還不服氣?”父親沒有形容毛澤東的表情,但我仍能感受到這單刀直入的開場白所帶來的威懾力。
“我沒有不服氣,我接受處罰。”
“接受處罰?勝敗乃兵家常事嘛!對吧?”
“壞了!這句氣頭上講的話,怎麼這麼快就捅到毛澤東這裡來了?”
還是兩天前,父親遇到過去在中央蘇區共青團共事的一位同志,他譏諷道:“張愛萍,你落馬湖這出戏唱得倒不錯嘛!”《落馬湖》是施公案中的故事,施公率黃天霸等眾英雄擒寇,迴歸半途,不意被落馬湖水盜鐵臂猿猴李佩所擒。真夠挖苦的!年輕人,哪有肯示弱的,這一激,“勝敗不過兵家常事”便衝口而出。對方也不饒他:“打了敗仗還嘴硬?小心軍法處置!”“要殺頭,老子伸長脖子等著!”等等,越說越離譜了……
之所以情緒失控,緣由是兩人過去就有些過節。在黨史上,這位朋友可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原中革軍委15人成員、二十八個半之一。二十八個半,是指上個世紀20年代,當時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王明說,在蘇聯學習的中共同志中,只有二十八個半人是可以被稱作為布林什維克的,這就在黨內營造了一個小圈子。這些人回國後,大多被破格安排進重要的領導位置,有些人不免就趾高氣揚起來。毛澤東後來說:“中國的左傾機會主義者差不多都是在蘇聯受到影響的,幾百人在蘇聯學習,為什麼只有二十八個半呢?就是他們左得要命,自己整自己,使自己孤立。”“二十八個半(布林什維克)統治了四年之久,打著共產國際的旗幟,嚇唬中國黨,凡不贊成的就要打。”父親回憶:“這些人跑到蘇聯後,和王明搞到一起,回來後就不可一世了。不聽他的那套就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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