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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擺平的?
父親有些惱怒了,他說:“我們都是小米加步槍過來的,為什麼離開了陸軍就不從全域性出發考慮問題呢?”
顯然,這是一句帶有責備味道的話。會場上沒有人說話了,沉默。在座的一位佩戴上將軍銜的司令員冷冷地摔出句話來:張愛萍,我看你沒有後臺就不敢這麼硬!
這是什麼話啊?父親頓時勃然大怒,用手指著他喊:“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的後臺就是共產黨!”
這回可真是鴉雀無聲了。兩個上將拍了桌子'w…w…w…。w…r…s…h…u…。…co……m',其他人該說什麼好?
當晚,總參動員部部長王平上將來找我媽媽,他當時也是整編領導小組的成員。媽媽回憶:“王平說你也勸勸愛萍,他在這樣的領導位置上,對別的同志說的話完全可以不去計較嘛。計較了,既傷同志間的感情,也有損自己的形象。”
你怎麼和我爸說的?我問媽媽。
媽媽說:“我轉告了王平的話,你爸說,是啊!是老毛病了,多次下決心改,總是不自覺地又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我一定改。”
我很想聽父親親口說說這件事,他說:“事後想起來,我的方式是不好。但研究工作問題,提有什麼後臺,怎麼講出這樣無原則的話呢!我是很憤怒。”
又何止這一次。父親回憶:“我是衝了些,特別是面對蕭勁光那樣的老資格,還有葉帥。海軍最後還是提空、潛、艦。我想算了,他們已經放棄大艦了。”
黃克誠就不像我父親的脾氣。他在回憶精簡整編這段往事時說:“那時,我們各軍兵種都在初建,領導者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魄力大、個性強、工作積極性非常高,都要在新崗位上做出新貢獻,都向軍委、總參、總後強調自己的重要,爭得不可開交。……我說,我們都是高階將領,都懂得戰時不能平均使用兵力,現在建設不是也一樣嗎?海軍要艦艇,當然合理,但費用大、時間長,不是我們目前力所能及的。海軍目前重點是海防,搞些見效快、費用低的小型艦艇,不是更實際些嗎?建設空軍比海軍費用要少些,需要更急些,所以我們考慮重點在空軍。”(注:《黃克誠自述》284頁)
你看,同樣的意思,講出來的話就不一樣了。他到底比父親大8歲。
黃克誠還說:“像這樣擺情況、講道理,同時虛心傾聽並吸收大家合理的意見,一般就比較容易解決問題。個別堅持己見的,仍然爭論不休的,我們也不妥協。這時重要的在於保持冷靜,不怕吵、罵,堅決不動搖。對吵罵兇狠者稍有退讓,那就只會鼓勵大家都來吵罵,弄得更亂、更無法處理了。當然,這樣做要得罪不少人,使一些軍隊高階幹部不滿,也只得聽之任之了。”(同上)
彭在總結會上說,這次精簡整編是有成績的,但也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影響了團結,都應該做自我批評。他強調說,作為總部,是領導機關,更應該主動些。
我問父親,這話是批評你吧?他說:“沒有印象了。幹這種事,哪能讓人人都順心?關鍵看事情辦得怎樣,他愛怎麼講都行。”
黃克誠講的得罪人,是註定的了,否則,彭德懷也就不會把我父親調來做這件事情。在以後的政治運動中,這批人,陸續都遭到了報應。父親還算是最走運的,一直捱到“文革”,才有人指著他的鼻子說:“張愛萍,你不是很狂嗎?充當彭德懷的打手,砍這砍那的,沒想到今天砍到自己頭上了吧!”
指的就是這次整編,在研究國家武裝力量體制時,父親提出,國家軍事委員會主席理應由國家主席來擔任。天曉得,沒過多久,毛澤東說他不當國家主席了,要劉少奇來當。“文化大革命”中,劉被打倒,清理他的黨羽時,就有人出來揭發,張愛萍此舉的目的,就是為劉少奇篡奪軍權。這種事紅衛兵說說也就算了,總參黨委還真是煞有介事地報到林彪和毛澤東那裡。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爭吵歸爭吵,但爭吵中也貫穿著許多愉快的回憶。上世紀50年代黨政軍領導機關一般週末都舉行舞會,追溯源頭,許多老同志講是從延安帶過來的。父親在回憶這段往事時說:“我在戰爭年代的生活很嚴謹,解放後,陳老總說我,你這個傢伙也太古板了,撲克下棋娛樂活動都不參加,以後我來教教你,就先從五子棋學起吧。後來在杭州工作時,少奇同志來這休息,省委軍區舉辦舞會,是王光美同志教會我跳舞的。”媽媽跟著回憶說:“後來調北京工作,中央機關也常有舞會,主席、少奇同志、總理、朱老總一進場,樂隊就奏起慢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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