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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龍鱗閃爍、晨風萬里。
“巨鯤沉,大鵬起,寰穹低。胸中日月,扶搖與天齊。願把此身壯烈,付與浩茫廣宇……永世無窮期。”想想當初,對照他來海軍時的不情願;而現在,面對大海的搏擊,和對事業的義無反顧,真是令人感慨。
他還記得,當初,他帶著林遵一行到北京接受毛澤東的接見,前一天晚上,他和聶老總,當時是代總參謀長,一起商討向毛主席彙報的事,父親說:“我又提起不想在海軍幹,聶很為難,說這他可定不了,你自己和總理說吧。總理一聽就急了,說你這個張愛萍,都什麼時候了,還搞不通。記住,到主席那裡,不許再提了!我想他們心裡一定會認為,真是個不識時務的傢伙。哈哈!”
為什麼呢?我看過儲存在檔案館裡他寫給毛澤東的信:“主席:我自覺參加革命以來,直到在紅大學習前,很長一個時期,都在糊糊塗塗地過日子。……我害怕把這一完全新的,又是技術性多的海軍工作弄不好。你還記得吧,長征到陝北,要我到騎兵團工作,結果打了敗仗,開鬥爭大會,被通令撤職。而現在搞海軍,我怕搞不好,礙事。我三天後就要返南京了,怕無機會面陳了。敬祝健康!張愛萍”
毛澤東沒有給他答覆。今天,海軍,在他手中,從一張白紙,終於走上軌道,他也漸入佳境。
當他決心把自己交給大海的時候,1951年2月15日,中央軍委命令:“免去張愛萍華東軍區海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的職務,調任第7兵團司令員兼浙江軍區司令員。”
人生真的像似大海,變幻莫測嗎?
許多海軍的老同志回憶,要找張司令彙報,找不到了,哪去了?才知道調離了。為什麼?
自離開海軍後,他就很少參加海軍的活動了,雖然也有過有限的幾次,但很少聽他主動談起過海軍。似乎那一段經歷在他的記憶中消失了。
直到1994年,紀念華東海軍成立45週年時,當年華東海軍文工團的同志們聚會北京。父親已經退休7年了,他現在已經不再帶有任何政治色彩了,真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海軍退役的老軍人了。請柬送來,父親在請柬上寫下:“和大家共同紀念自己的節日”。我因為工作,沒有能陪他,但賀茂芝同志記載了當時的情況。摘選如下:
“訊息傳出,老戰友們激動不已,電告信傳,相約前往。有首席小提琴手之稱的張琦與夫人歌唱演員宋允芳,……當年曾是《保爾·柯察金》話劇導演的田凱,……年過古稀體弱多病的饒丁(注:作家),書法家山河病逝,他的夫人帶著他的作品來了,……分佈在全國16個省市的230多人均按預定時間雲集北京。
“為什麼呢?一次聚會何以有如此大的魅力?大家都想見見幾十年未見面的張司令員。話劇《甲午海戰》的作者之一的朱祖貽說,大家也都十分珍惜張司令員建立領導的這個集體。
“……200多名老同志夾道歡迎老司令員……
“張愛萍說:我很想念你們!瞬間,歡迎的夾道變成熱烈的圍牆,敘不完的往事,說不盡的今情,一個個熱淚盈眶,一個個感慨萬千。
“……張愛萍環視了一下大家,突然問道:童若華來了嗎?童若華的父親曾是國民黨政府立法院院長。南京解放前,舉家飛往臺灣,唯獨她留在南京參加了華東海軍文工團。轉業到地方後,在反右鬥爭中曾被作為階級異己分子遭到審查。張愛萍得知後,致函證明她是積極參加人民海軍建設並卓有貢獻的革命同志,才倖免於難。化大革命’中她的遭遇怎麼樣呢?張愛萍的一聲問,使站在人群外正在蹺著腳註視著張愛萍的童若華驟然一驚,趕忙回答:司令員!我來了。63歲的她眼噙熱淚……張愛萍問:革’那幾年遭了不少罪吧?童若華點了點頭,擦去流到面頰的淚水說:比起您老人家受的罪算不了什麼。聽說您的腿斷了,我們都很難過。說著哽咽起來,頓時好幾個同志都哽咽出了聲。哎,張愛萍似在勸慰她們,化大革命’中都有所失,可我大有所得,我多了一條腿嘛!說著揚了揚手杖。
“聯誼會開始,主持人趙志說,請我們的老首長老司令講話!……張愛萍說,不要叫我司令,我們是老戰友,是風雨同舟的老戰友。遂大聲朗誦道:四十五年情,友誼勝純金……”
這次聚會後,華東海軍的這些老同志們出了套書,取名《半個世紀情》。這套叢書彙集了當年投身新中國海軍事業的許多老同志的回憶文章,記述了1949年這一代青年的理想、追求、經歷和命運。同時也收編了許多當年的歷史檔案和資料。海政文工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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