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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線長達6500公里,佔全國海岸線總長的20%以上,居全國之首。地域的這種特殊性,迫使這位軍區司令員把眼光瞄向了大陸架陸海交接線上獨特的作戰行動。渡海登陸作戰、島嶼爭奪作戰、海岸防禦作戰、淺近縱深內的反擊作戰,這在當時,都是我軍面對的嶄新課題。在所有的作戰行動的樣式中,登陸作戰的組織指揮最為複雜,不僅是因為登陸部隊處於毫無遮蔽的廣闊水域,難於阻斷敵方的火力和隱蔽自己的企圖,同時,由於當時各種技術條件的滯後,也使參戰的陸海空軍的協同和後勤保障更為艱鉅。我們家裡現在還儲存著當年父親看過的蘇、美軍登陸作戰、空降作戰的資料,和丘吉爾、艾森豪威爾、蒙哥馬利、麥克阿瑟等世界著名統帥和將領對二戰登陸作戰的回憶書籍,書上圈圈點點、密密麻麻。他這段“賦閒”的經歷,為他日後成功地指揮我軍首次陸海空軍聯合登陸作戰打下了基礎,也正是這一成功彌補了前面所說的他人生的缺憾。
省軍區的主要工作是民兵和預備役建設,這對父親並不陌生,紅軍時期,在中央蘇區搞共青團工作時,組織擴充後備力量就是一項主要任務,俗稱擴紅。他大膽的構想了組建完整的後備役團和後備役師的動員方案,把後方的共青團員和少先隊員按戰鬥部隊編組,經過短期強化訓練直接開赴前線,如當時曾名赫一時的少共國際師。這一做法加快了擴紅的速度,大大地鼓舞了士氣,但由於從戰鬥部隊抽調幹部和骨幹難度很大,不如過去分散補充到部隊的老辦法更為便捷。應該說,是一個過於超前的方案,這個年輕熱情的團中央書記似乎過於理想化了。父親說,還是毛澤東講得好,一個正確的方針政策,來自於實踐的檢驗。民兵工作屬於戰爭動員的範疇,是國家戰爭潛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我軍現代化、正規化的程序中,它的重要性日漸顯現出來。後來父親調總參工作,向軍委提出了建立兩種不同型別部隊的方案,規範了省軍區、軍分割槽、武裝部等地方軍事系統的任務和編制,建立調整了符合那個時代反侵略戰爭需要的國防動員系統。他在總參制定的這些法規和制度,一直延續到今天。
上述這些,不能說不是得益於在浙江軍區“賦閒”時的收穫。
自少小離家,匆匆走過了血雨腥風的青年時代,今天他終於有機會去給自己全方位地充電了。
浙江秀美的山水和濃郁的文化氛圍,給了這個具有浪漫氣質的軍人以更多的陶冶。他崇敬和喜愛的歷代大師許多都出自於這裡。王充、王陽明、黃宗羲、龔自珍、賀知章、駱賓王、孟郊、陸游,還有沈括、李漁、洪昇等。到了近代,中國文學巨匠魯迅,以及茅盾、王國維、夏衍、艾青、徐志摩等也在這塊土地上成長。父親是個喜歡文學和歷史的人,在跑遍浙江的山山水水時,都不放過覲見遊覽歷代大師的故居和廟宇。跟隨他多年的司機老安說:“常趕不上吃飯,就帶三個蘋果,洗好了,包起來。首長一個,你媽媽一個,我一個。你爸爸是連皮一塊吃的,叫我也這樣,我可學不來。”後來老安戀愛了,物件是家住對面的姑娘,人不錯,只是姑娘的父親有點歷史問題。老安說:“組織上不同意,首長就說,他又不是娶她父親,就這麼定了,我來做個大媒。”
杭州美麗的湖光山色,使他的心漸漸歸於寧靜,他寫道:“幽谷翠巒崎徑陡,竹茂溪流影瘦。空留雁蕩枯塘,雁飛何不還鄉?”這時他的小女兒降生了,這是他盼望已久的。就是在同一首詩裡,他寫道:“楊梅枝頭鵲報,喜兆西子湖畔。”(張愛萍《紀事篇》78頁)歡快之情躍於紙上。隨著妹妹的降生,我們幾個哥哥的地位在家裡起著微妙的變化,對我們的褒獎,往往要看我們對這個妹妹的態度,我常為此憤怒,背後說他“愛屋及烏”。長大點後我就明白了,我們是男子漢,要做頂天立地的英雄,豈能在呵護和溺愛中長大!
父親匆匆離開海軍,到浙江軍區後又多少有些賦閒。對他的這段經歷,在瞭解和愛戴他的老同志中,尤其是華東海軍的許多老同志中,留下了難以割捨的情結。尤其是,從帶著幾個人白手起家,到一夜之間從海軍消失,一切都是那樣的突然和出人意料。這種任職調整上多少帶有的不太合乎慣例的色彩,使一些熟悉他的老同志和老部下們常常為他抱以不平,閒談中自然會生出有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來,各種版本都有。就我聽到的大致有幾種:
一種是形勢任務說。毛澤東是要“宜將剩勇追窮寇”的,解放戰爭後期,中央當時急令三野迅速組建海軍,主要是想一鼓作氣地拿下臺灣。毛澤東親自接見張愛萍以及國民黨海軍起義將領,要求華東海軍在改編原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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