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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凌大人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無非是讓我三思,說十載寒窗不容易。”這種時候,便是他因為對方的身份什麼都做不了,也不可能再留下。
這會兒凌先生也正在御書房說這事,魏楹的摺子,遞是遞到了,不過經兩位丞相翻看所有摺子分出輕重緩急,自然是被排到不急著御批的裡頭去了,皇帝還沒有看到。
皇帝頭也沒抬,“你覺得這是大事?”昨晚細作回報,魏府十分平靜,一切如常。果然是夫妻情深啊,如此都能若無其事。
“皇上,魏持己此人潛力很大,很值得培養。”
“朕沒看出來,無論是他擔任過的任何一個官職,都是可以被取代的。”
凌大人嘆口氣,“敢問皇上,誰不是可以取代的呢?”
“是啊,老三不就是想取朕而代之麼。”皇帝話題一轉,轉到了安王身上,表示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走吧走吧,既然註定得不到就別在朕眼前晃。
凌大人也不好再糾結魏楹的話題了。皇帝其實一直是很肯納諫的人,可只要事情跟魏楹有關,別人說什麼他都是不肯聽的。對魏楹而言,辭官除了不能實現治國平天下的抱負,怕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皇帝讓他去做冷板凳,還不如辭了算了。只是,他始終覺得魏楹是個治國之才,給他一個好的平臺幾十年後想必能成為一代名臣。
本來,魏楹自己爭取了皇長子侍讀學士的位置,他還挺高興的。結果現在媳婦兒回去了就要辭官。不過,說起來到底是皇帝做事太不地道了。
在還沒有批覆,交接工作也沒有做完之前,魏楹自然還得上朝上衙門公幹。明天是要去給皇長子講學的日子,他在燈下看著自己準備的講義,最後再過一次。
沈寄在屋裡做一個小荷包,‘病’情好轉的小芝麻在一旁看著,小包子則拿著小芝麻的銀指環在手指上套來套去。
“娘——”小包子把左手大拇指伸到沈寄面前。原來,指環卡在上頭拔不出來了。
“季白,給他弄點菜油抹一下。”
小芝麻有點蔫蔫的,不然這會兒肯定不是抬頭瞥一眼,一定狠狠笑話一場。
抹了菜油後,總算是取下來了,小包子的大拇指紅了一圈,於是也消停了,乖乖坐在沈寄身旁,兩條小胖腿懸在榻邊。
小芝麻看沈寄飛針走線的,忍不住問道:“娘,爹說你學針線活兒也學得很苦逼的?”
沈寄停下手裡的針,苦逼這詞兒魏楹還是從她那裡學去的呢。她那會兒剛穿來不久,有時候也想不通,就會偷偷的碎碎念:‘我怎麼會這麼苦逼’云云。
“是啊,可也得學。”沈寄想了一會兒,她那個時候是擔心不會針線活,在婚姻市場被嫌棄。
小芝麻來了興趣,“有多苦逼?”
“我那個時候是魏家花二兩銀子買來的小丫頭,差一點被賣掉給你爹抓藥。然後,你們祖母的針線活兒是村裡一絕,給你們做的小衣服年年都有送來的。她的要求可高了,我完全達不到。那些針法,我一開始完全分不清。而且,我還只能抽每天干完活之後的空閒來學。”
“娘,那會兒你多大?爹都不幫你幹活麼?”
“我八九歲吧,你們祖母不在的時候他會幫我感謝從井裡打水把水缸灌滿的體力活,旁的也指望不了。因為你們祖母是一心想他寒窗苦讀金榜題名的。”
小包子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娘,你就值二兩銀子啊?”
“是啊。要不怎麼說苦逼呢?”
魏楹站在門口,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他推門進去,“你們兩個,還不去睡麼?”一邊看向沈寄,“又在給他們憶苦思甜啊?”
“不是你起的頭麼?”沈寄下意識看向鐘漏,今晚回來得挺早。比昨晚整整早一個多時辰呢。
魏楹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不由得一滯。他們之間就到了要從這些細節來分析想法的地步?
沈寄想著魏楹是不是有話要跟她說,於是便要讓姐弟倆回去睡覺。
小包子忙抓著她的袖子,兩眼亮晶晶的問:“娘,在哪裡買?”
沈寄楞了一下,然後屈起手指在小包子額頭上敲敲,“你想買什麼?”
小包子揉揉額頭,委屈的道:“買媳婦,我有銀子。”他的媳婦本好多的。
魏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娘這種是你祖母撞大運才買到的,再不會有了。”
“哦。”
等到孩子都被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