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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轉回頭時,公良已是往前走了。望著這男子的背影,那一片飄飄看似纖弱的玄衣,令她總覺得心裡有種莫名的流動為了他所動。
出了應門,牛車照端木說的那樣,已等候多時。
寺人掀開帷帳,公良先登上車。她隨後上車的時候,發現他伸出隻手遞到她面前。她一時不知怎麼拒絕,他握住她手臂將她拉上了車。她剛在車上坐穩,他已是取了車上擱置的一件狐毛裘衣,將她雙手包裹起來,說:“手指若不趕緊讓阿突看看,不定是再不能摸琴了。”
這口氣,像是很擔心她是不是能再彈琴。若真是擔心,應該在她還未鬥琴前先阻止她吧。但他並未這麼做。季愉覺得這人的心思,簡直是匪夷所思。
“子墨未出此主意之前,我尚未想到如何讓天子見你。畢竟,要說動太房,天子與女眷雙管齊下方能有保障。”公良說出心裡盤算並一步步得以順利進行的計劃,臉上卻明顯掛了擔心,“你果然不負我所望,天子應對你有所留意了。”
季愉心裡轉了兩三圈心思,方能理解他話中另一含義:他是不想她進宮第一次便是以女子身份面見天子與其他公侯。
他繼續道:“自古今來,不是沒有心儀女子婚前被人奪走之事。”
這話說得她好像如薈姬那樣天仙一般有許多男子仰慕。於是她是忍不住一笑:“先生實在多慮。我曾屢次遭遇到求親使臣嫌棄。”
“若真是如此,乃是你我之幸。”公良揚個眉梢,淡淡地做出評價。
本來應該是讚美她的話,突然一變,成了她非嫁給他不可似的。她悻悻的,又是心不在焉的隨口:“此婚約,先生當真不後悔?”
“若未將你娶回家門,你恐怕是會一直疑慮此事。”公良像是無奈地吁嘆,同時把她不安分想伸出來的手摁回了裘衣裡。
“先生,莫非真是喜(炫書…提供下載)歡我?”突然說出這個話,季愉完全是出於一時的大腦發熱,興致地想聽他怎麼自圓其謊。
然,他是定定地望了她會兒,吐出:“我是中意於你,中意你會容忍,知道何為順服。娶你回家,我能安心。”
他低沉穩重的嗓音傳入耳朵裡,季愉從一剎的驚詫,到漸漸地悟徹:他說的這些話,全是真的。他的目的簡單而實際,他要的是一名能持家的女子,非是談情說愛的戀人。然後,不知什麼時候起,他一再地試煉於她,證明了她符合他的要求。
今日,兩人似乎是初次真正的交心對談。之前的對話,都是各自揣摩的多,彼此心思是否真如對方所想,一概不知。之所以今天能破除了兩人之間的這層隔閡,想必還是由於她這次進宮帶來的結果。
“我今是明白了,先生欲我以男子身份先入宮,一是想讓我先獲得面見天子機遇,二是想讓我先從另一面見見公侯等大人。”季愉道出對他想法所見。
“你與其她女子不同,此為我中意於你理由之一。我不喜女子每日只居於宅中,無所事事時費盡心思耍陰謀詭計。我希望你,有男子胸襟。”公良道這話頗是夾雜了嘆息。
男人與女人耍陰謀,可以說是有本質上的區別,在於一時利益與大局勝負之分。女人的目光,往往確實沒有男人長遠。
因此,季愉知道他為什麼嘆息。他嘆息的是伯怡一家人的鼠目寸光,只圖家族利益,以致心胸狹隘。在他心裡,豈止是對歸夫人失望,是對伯怡的祖父等人更為失望。身為男子的胸襟,不該僅此而已。將家族事業全憑靠於一女子的婚姻上面,自家子弟卻不努力,這一家的未來前景,已經可以預見。
至此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要她先以男子身份嘗試進宮了。他想刺激到她。下一次她如果要以女子身份進宮,必是知道要如何去做。那就是,她非得以要嫁予他的身份進宮去。也即是說,上次她的回答:願意隨他進宮。並不能得到他的滿意。他想要她更加主動地提出婚事。
而今,他是成功了。在聽到信申進宮要認親的時候,想必是已經認了仲蘭為阿妹,每想到這點,她心裡就莫名地焦躁。也怪不得她不安,呂姬的心狠手辣她十分清楚,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呂姬若真是為了保住到手的名利,都是會費盡心思把她殺了。她對此能怎麼辦呢?
“先生,你會如何安排你我婚事?”她將頭仰起來,對著他問。
他尖銳的目光,可以清晰地辨認出她眼睛裡夾帶了私利的殷切。為此他不是不知道原因,有點乏意地垂下視線,說:“你是問我是否喜(炫書…提供下載)歡你,卻未答我在堂上見不到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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