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第3/4 頁)
精疲力竭,眼看那一箭射來,身子卻如僵了般,挪不動半分。伴隨箭風而來的卻是他的話:曾經風光顯赫的耶律氏,如今也不過低賤如螻蟻而已。”
夜箴看著他,心中有些惻然,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少年,卻要遭受如此折辱和奪妹之恨。
耶律寶隆半低著頭,眼睫上悄然懸掛上一滴晶瑩,“後來是微服出巡的太子救了我,他讓人教我習字唸書,我記得與我一同讀書的孩子不下數百,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唯一與我相似的是,他們都有一個卑賤的身份。”他深吸了口氣,似乎那並不是一個讓人悲傷的(炫)經(書)歷(網),所以他說的很平靜,“每過一段時日,就會有人被帶走,少則一二個多則四五個,之後就沒人再看到過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怎麼了,也無暇去顧及他們是死是活,我每天要作的便是讀書,半夜裡也只有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能伴我入眠。”
他用了十餘載的光陰,終於成為了那個以辭藻驚豔江南儒林,鐵筆勾繪萬里江山圖而名震天下的東突厥少相。在他滿心歡喜以為能夠去找回妹妹的時候,當時的太子,完顏澈卻告訴他,他的妹妹因為太過美貌而被王妃厭憎,被擇了個理由就沒入了紅帳。紅帳是什麼地方?被罰沒進去的待罪女子從沒有能活過三年的,在那裡面女子被□折磨,連最低賤的娼妓都不如,只因她們是沒有尊嚴的。
他的寶如或者早就香消玉殞了。
聽到這個訊息他整個人懵了,天地一瞬間崩潰,他這麼些年來不眠不休的往上爬,又是為了什麼?
就這麼突然間告訴他,他為之奮鬥的目標沒了,他一時間茫然無措,多年積壓的苦累一下子爆發開來,似鐵打鋼鑄的少相病了,十多天裡,他高燒不退,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夢中全是寶如乖巧可愛的樣子,那時他全然沒了求生的意念,心生厭棄。想著活下來也是再受苦痛,不若早早隨父母妹妹去了的好。
家僕喂他喝藥,他本能的拒絕,就這麼靜靜的待死,直到有人強行將藥灌入他的口中,辛澀辣苦的藥味直衝鼻腔,將他腦中昏蒙揮去大半,他看到完顏澈端著碗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
完顏澈極少發怒,而他一旦動了肝火,那代表將有不少人跟著倒黴。以前或許還會懼上三分,可那時他卻一點也不怕,只是閉上了眼懨懨的別過臉去。
“原來耶律家的男人都是你這副德行,活該被人糟踐。”完顏澈將碗狠狠摔到地上,掉頭就走,在門口時又突然回身,對他說:“早知道你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救你。”他的聲音冰冷透寒,那時應該真的失望了吧。
他忽然回憶起少郡王挽弓時說的那句話:曾經風光顯赫的耶律氏,如今也不過低賤如螻蟻而已。
又想起完顏澈扶他登上相輔之位時,也曾有人腹誹他的身世,完顏澈問他要不要賜改姓名,他堅定不移的搖頭,耶律這個只帶給他苦難的姓氏是他的族根,是他的本源,是他永遠也不能拋卻的。
完顏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全是讚許,他說,“我果然沒看錯你,一個人是否有能力,完全不在他的姓氏,克拜耳家族會在你手中崛起的。”
這是完顏澈的允諾,對他的一個允諾……
耶律寶隆取下腰間的錦袋,從裡面倒出一粒糖含入口中,脆青的糖果夾裹著清甜暫時掃去了心底的所有酸苦。
忽然面前伸來一隻手,耶律寶隆錯愕抬頭,看著面前的夜箴朝自己攤開掌心,“少相大人應該不會吝嗇一枚糖吧。”他微笑,月光在他臉孔上鍍了層淡淡薄光,愈加顯得他俊美五官清俏出塵。
“沒想到國師也愛吃糖。”耶律寶隆又取了枚糖果放到他掌中,聲音有些暗啞。
長窗大敞著,外面天空中星漢迢迢,月光皎皎,夜箴目光遠投,看著北斗星旁邊那顆異常閃亮的星星,忽而輕嘆,“誰人心中沒幾分苦呢。”
甘草的清甜掠遍齒頰,可依舊抵不過心底酸澀,一層又一層的泛開。
翻手雲雨
和風絮軟,日光輕照,恰是一片晴好天氣。
皇后卻是一臉怒容的回到中宮,隨侍宮人一徑的小心翼翼,噤聲不敢多語。老嬤嬤見皇后回來了,忙命人捧香上來為皇后薰衣。
“燻個什麼香,燻了給誰聞?!”皇后拾起宮女手中的金紋香爐轉身往門口投擲出去,香灰餘散,落了些在她挑花金繡的衣袂上。
景慕還沒來得及跨入門檻,就見一團金光當頭砸來,他忙抬手接了,觸在手中卻是滾燙,“我說妹子,你這又是撒的哪門子火?”他將香爐放回宮女捧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