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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從花堆裡跳出來,擋在了眾人面前。它高傲的仰著頭,迎著月光那金褐色的瞳眸晶燦無比,氣勢威赫。
“請皇上娘娘賞舞。”前來傳話的宮女說道。
“這黑燈瞎火的,怎麼看。”不知哪位妃子嘀咕了一聲,卻恰在同時又有人抽氣低呼,“宮頂上有人。”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鳳儀宮的屋頂,這才發現,真的有人坐在屋脊上,她的姿態懶散,一手撐簷,身體半臥。
跟在最後的景慕目光一亮,還未見她舞蹈,便已被她妙曼身姿而勾走了魂魄。完顏澈負手仰目,靜靜看著,唇角卻略微向上彎起弧度。
屋簷上的女子忽然揚手,從臂間甩出一條長綾,綾帶飛揚於夜色下,卻沒有掉下來,反而隨風逐漸飄散稀淡,眾人這才發現那原來不是綾紗,而是一團長煙。
女子慢慢起身,她的背後正是一輪圓月,月光勾勒出她完美體態,豐盈的胸,纖窄的腰,修長的腿,無一不是恰到好處。
沒有舞樂,四周一片靜寂,她就這麼的站在屋頂上,邀舞月色,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柔美曲雅,輕盈靈秀。
恰似月下仙子。
殿宇靜謐,繚繞香氣嫋嫋盤旋中空,盤坐在窗下蒲團上的男子半彎著腰,胸膛急劇起伏,口中嗆出重咳,似要把肺腑都盡數咳出來。他微顫著手從衣襟內掏出一個瓷瓶,揭開蓋子倒了幾粒紅丸在掌中,仰首幹吞入腹。他一手揉著胸口,好些會兒才順了氣。
“這藥少相大人還是少吃為好。”夜箴將手中茶碗端到他面前,好意提醒。
耶律寶隆謝過一聲後,將茶杯接過,含了口茶後,這才苦笑道:“日日用這藥,我早就習慣了。”承蒙聖恩,他才能不用請旨的在紫微宮靜坐整宿,似乎這個宮殿積聚了百年的靈氣,多坐一會兒,便會多一分精氣,徹夜不眠,第二天仍舊神采奕奕。
通常耶律寶隆來到紫微宮時,夜箴都會通宵達旦的陪他靜坐。
“少相大人可願談談這傷的來由?”夜箴在他對面的蒲團上盤膝坐下。
耶律寶隆手中捂著茶杯,五月中旬的天氣,入夜後也有些熱意,而他的五指卻冰涼。想起自己的家族身世,他不禁悲從中來,連臉上淡和笑容也全是苦意,“從我的姓氏上來看,國師應該能猜到一二。”
夜箴將他所有悲涼神色俱都收入眼底,淡聲道:“克拜耳家族麼?當初因幫助蕭太后和幼皇逃出王廷,而被滿門獲罪的耶律氏,對麼?”
古蘭國內本來有十個大族,耶律家本是僅次於完顏家的最大氏族,其族長與皇帝有表親血緣,歷來關係親厚。六十年前,撤可那王爺集八部力量篡奪皇位,耶律家的族長傾了全力保護蕭太后和幼皇逃到了西部,從而也導致了東西分裂。有一部分耶律家的人隨太后去到了西部後,就再也沒回來,可憐餘下的耶律家人便成了新皇的眼中釘,從此萬劫不復。
“我們被圈禁在苦寒的汴河以北,那裡的土地種不了糧食,也放不了牛羊,你可知我們吃的是什麼?”他看向夜箴,雙瞳中閃爍著微弱光茫,一字一字輕聲道:“是糠谷,連糙糧都算不上,幾近難以下嚥。”
夜箴不語,靜然看著他眸光逐漸暗淡,“六十載歲月,我們家族的人被其他部落的人挑去作為奴役,曾經榮耀顯赫的家族竟然落到如此下場。”他一手撫上胸口,掌下按著的正是一道曾幾乎要了他性命的傷口,“那年桑南族的少郡王親自前來挑選僕役,我特別將寶如藏好,可是……”他一時語噎,話語頓在齒間,眼前光景迴轉,惡魘般的過往歷歷在目,十多年了,未曾退色一分。
“他們帶了許多獒犬,這些狗站起來足有成人的高度。寶如受不了狗吠的聲音, 她害怕,從草堆裡跑了出來,我知道她當時一定是在找我……”
克拜耳家族中出了名的多美女,古蘭朝內有大半妃主都出自克拜耳家。六十年苦役下來,該留有的美女怕也是早被挑盡了。夜箴端看耶律寶隆清俊的樣貌也知道他的妹妹必定長的不俗,他下面的話就算不說,夜箴也能猜到。
“少郡王看中了寶如,要帶走她。”說到這,他的語聲都在發顫,“寶如哭喊著我的名字,要我救她,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扯上馬,像是貨物似倒懸在馬鞍上。我在這人世上留下的就只有這個妹妹……”他單手覆面,捧著一臉絕望,“我發瘋一樣的去追逐他們的步子,並揚言斥罵他們……”年少的他就因為這麼一句話,差點連性命也丟掉。
“少郡王突然勒馬回身,手中挽弓搭箭,箭頭指的正是我。那時我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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