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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滾出去,你愛怎麼折騰,朕都不會管你了!”
鮮血自額角順著眉峰滴落,有些滲入眼中,瀰漫出了一片汪洋血海,太子神色不辨喜怒,連方才的一絲哀慟也悄然而褪,彷彿剛才的悲吟全是幻覺。
在皇上的連連咳嗽聲中,太子撩袍跪下,額觸地,叩首:“父皇的話,兒臣謹記在心。”
煙羅帳下素煙沉穩,聞喜挑簾入殿,手中捧著一碗剛煎好的藥。皇上倚靠在床邊,懨懨無力。
“皇上,該是時候用藥了。”聞喜走到榻前,扶皇上坐起。
皇上接過藥,才剛喝了一口,突然一聲嗆咳來不及掩下,褐黃的藥汁伴著點點猩紅濺落在地上。聞喜忙掏出一塊巾帕去拭皇上嘴角血漬,焦切道:“奴才這就去宣召太醫入殿。”
還不及起身,皇上已一把扣了他的手腕,“去傳楚詰入宮,即刻。”
黃門宣召出,傳旨內侍直到相國府,半個時辰後,相國府的車轅便駛入了乾德門。楚相有傷在身,皇上特賜坐肩輿。四名高壯的內侍抬著素衣青褂的相輔大人一路前往慕卿宮,以往精神矍鑠神采斐然的首輔大人,而如今坐在輿駕上的時候歪著腦袋攏著雙袖,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龍鍾老態畢現,與往常精明判若兩人。
慕卿宮外,聞喜站在殿階上翹首盼望,看到一乘肩輿從小道上而來,忙奔下臺階迎了過去。有宮侍將楚詰扶下輿駕,聞喜上前同他致禮,口稱相輔大人。楚詰有氣無力的衝他點頭,好像隨時都會厥過去的樣子。聞喜知道他受傷後一直在府上養病,幾章朝表遞上,連早朝都免了,不過有些沒想到他精神竟然差成這副樣子。
“奴才送大人進殿。”聞喜朝他伸出手。
“有勞了。”楚詰也不推辭,扶著他的手臂同他齊步跨上宮階。
內殿裡點了香,幽檀香氛蓋去了些許中藥味道。
“相輔大人,請進去罷。”聞喜替他打起簾子,彎腰站在一旁。
楚詰稍許整了下衣冠,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入內殿,隔著屏風剛稱了臣,還來不及跪下,屏風後已傳出皇帝的聲音,“還跪什麼,進來吧。”
轉入屏風後,楚詰還是朝皇上揖了手。
“哎,連你都要裝病避禍。”皇上嘆了口氣,擺手讓他坐過來。
楚詰苦笑,“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上。”
“我雖病著,腦子卻不糊塗。“皇上斜臥榻上,面色看起來比前陣子好了許多,楚詰也稍許寬了心。皇上指著窗下一副棋盤對楚詰道:“把那個拿過來,咱們好久沒對弈了。”
楚詰依言將棋盤連同矮几一同搬到皇上的榻上,在對案坐了,“皇上應該不單是為了召臣進宮下棋的吧。”依舊老規矩,楚詰挾黑子先行。
“還記得不久前你跟朕說,要小心提防的那個人嗎?”皇上盯著面前棋盤,緩緩落子。
“皇上後悔了?”楚詰拈鬚輕笑,“若現在再動手也未必不行。”
皇上卻搖頭,又嘆了口氣,“你說太子有沒有警覺?”
楚詰目光一爍,看向皇上,皇上手中掂子抬頭看向楚詰。彼此間君臣數十年,有些話不用明說,大家已能心意交會。
“皇上對太子煞費苦心了。”
太子寧願將一些重權分散出去也不交給那個人,雖然把他提升為尚書卻也將他調離掌一國財務分配的戶部,不能說太子不戒備這個人。
皇上不願輕易插手,只是想讓太子在這紛紜詭譎的朝局中領會馭人之道,在旁有自己和楚詰看著,並沒什麼不放心的。而且他也不太想過多幹預太子的決定,既然準備將皇位傳給他,就該讓他放手去做,身旁的人是忠是奸他應該自己分辨。如何最大化的利用他們的才華,也是太子自己該思考的。
此時看來太子倒是沒讓自己太過失望。
“太子處理政事朕是放心的,只是他這性子也不知道像誰。”皇上為人果敢殺伐立斷,皇后端雅文賦雙比,太子於政治上來說歷練漸多,已顯老道,但在對人方面卻脫不開剛愎偏執,有時候甚至愛鑽牛角尖,“他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可不行。”
“皇上是在說太子妃那件事?”楚詰起手落子,開門見山道。
“是朕對不起毓琛,連他留下的子女都照顧不好。”皇上一時感慨,滿腹悵然。
“小夫妻間吵吵架,過陣子就會好的。”楚詰出言寬慰。
“如今每每想起來,朕都有些後悔,或者當初只賜封旻蕊公主之銜也比讓她作皇后來的強。朕只以為讓毓琛的女兒將來能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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