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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
第四章
雞鳴,四更天,天色曖曖不明。
一夜過來,他人睡夢未醒,這邊仍是暢談不斷。
「美人認為這世間是憂愁易,還是歡樂難?」韋知白帶著醉意地問。
「憂愁既是易事,但歡樂也不是難事。」這時杜康坐到韋知白的身旁,拿過他手上的酒,讓酒醉的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只是我認為,人生在世,死不掉的自要繼續活下去,還不如高高興興比較輕鬆。」
「所言甚是,因此我一直都在找一個地方能令自己忘憂。」
「那麼知白找到沒有?」
韋知白點頭,撐起身子,醉醺醺的眼睛看著杜康的絕世的臉孔說∶「幸得昔年曹公一語成讖,能夠解憂的果真只有杜康。」
酒過三巡,話倒變得真誠起來,杜康也聽得開心,只是,杜康並不知道誰是曹公,一語成讖的亦不是他。
當年有一位潦倒書生酒不離身,反覆的嘲弄著世道黑暗,哀嘆自己生不逢時。醉酒的時候小蛇在一旁看著,他步履不穩,話也斷斷續續。小蛇聽了很久,拼湊在一起才知道這位書生念著的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當然,那時的小蛇並不似現在般聰明,自然不明白書生說的什麼,然而他倒是牢牢地記著最後一句,所以他乾爹為他取名字時他堅決地要叫自己作杜康。
他總是在想,也許有一天名喚杜康的他能夠為這個書生去掉一生憂愁。
「知白……」杜康想問他這輩子的憂到底是什麼,結果話沒有問出口,韋知白已經按住杜康的肩,輕聲地截斷他的話∶「杜康你相不相信,我總覺得我跟你認識了很久,我這輩子這麼努力生存著,好像就是為了要遇到你……可是連我自己都不太……」話還沒有完,韋知白就倒在杜康的肩上睡過去。
杜康艱難地把韋知白放在床上,坐在床側看著韋知白的睡臉,怎樣看都和當年的潦倒書生有幾分相似,又執起他的手,看著他拇指上的小疤痕。
他要找的人,肯定是韋知白了,但杜康又隱約地覺得有些不妥。
過去的生生世世,他們僅遇過一次,就是杜康仍然是蛇的時候,一個潦倒書生怎可能對隨意救回來的一條小蛇有這麼深印象,使得今生的韋知白對他有這般熟悉感?
後來潦倒書生又投胎輪迴過幾次,每一次杜康都要費上一段時間才找到他的轉世,奇怪的是每一次找到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他的姻緣不得善終,結果今輩子老狐狸要他下人間找到韋知白,臭狐狸又一句天賜良緣。
聰明的小蛇總覺得那一老一嫩的狐狸背後有什麼陰謀,只是小蛇一夜未眠,任他修了多少年還是會有睏意,還是輾轉地睡過去。
韋知白醒來的時候天已放光,他甩了甩疼痛的腦袋,醉意散去,昨晚說的話倒記不清楚。他正要下床的時候,看見杜康在床邊睡得正沉,好一張美人睡顏。
他淺淺一笑,把杜康抱到床上沉聲說∶「美人啊,要是知白能逃過大難,定要跟你對酒當歌,醉笑三萬場。」
留下風流一話,韋知白整理好衣杉,便拿起扇子晃著離去。
逃過大難?逃什麼大難?
杜康睜開眼睛看著韋知白離去後虛掩的門,他早在韋知白把他抱上床的時候便醒了,韋知白的一番話他自然也聽得見。
憂心忡忡地想著,此時,九揚便帶著答案推門進來,坐到杜康的身邊。
「昨夜,弟弟不該為韋知白而出言頂撞夏炫的。」
「為什麼?看著知白被他侮辱如此,我就是不能忍住!當年我被人欺負,是他救我的。」
杜康的話令九揚深深地嘆息,「哥哥還以為你長大了,想不到還是一條笨蛇。修了千年,你不該這麼按捺不住的。」
「臭狐狸,你說什麼?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杜康別過頭去,這條小蛇最討厭就是被人說笨!
這千年來他讀的書並不少,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他好歹也修得這般靈敏的人形回來,怎麼這隻狐狸還是說他笨?明明他的智慧就增長了很多。
「那麼你昨夜在做什麼?」九揚柔聲地問,但有股危險的氣息滲透在裡頭∶「你是想在人前用法術教訓夏炫還是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曝露自己的真身?」
「我……」才說了一隻字,杜康已經想不出其他話來,又靜下來選擇不回應。
「而你又知道那番舉動是置韋知白於險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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