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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作聲,只有杜康繼續說著∶「且讓杜康來跟知白說一個故事--有一條蛇,很小的時候整天被一群小孩欺負。有一次,它快要死了,但此時卻有一個書生路過,把它救起,這是救命之恩。那個時候正是入秋,蛇總是覺得很冷,而那個書生就像知道的,自己喝著酒卻又抱著蛇,讓它不感寒意,這是心生愛意。也許聽來荒謬,但天底下誰規定那條蛇不能喜歡人呢?」
「本是兩相殊途,蛇與人又怎麼可能在一起?那個書生也未必是喜歡它,那條蛇太笨了。」
韋知白以為杜康是夏炫當時所提到的狐狸精,卻沒料想過其實杜康就是那個故事裡的那條蛇,更不知道里頭的書生是誰,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說,更不知道傷害了誰的心。
但他說話的時候好像有萬根針刺到自己的身上,他不明所以,又忽然明白,原來是人妖殊途,那條蛇笨,那麼韋知白笨不笨呢?
「好……」杜康笑出聲來說∶「也許是真的太笨了,一切都是那條會錯的意,既是如此,故事也不必再說下去。」
杜康拿起筷子,挾起碗裡的面,韋知白看著竟然想張口叫停,但是想到他是妖精又覺得膽怯。
可憐的人類,總是對著未知的事物而心存畏懼,人道妖是邪?難道韋知白就不知道這些天來伴著他的杜康是邪否?
這個時候,一條黃蛇爬進廳裡,打從僕人把面呈進來時,它已經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看到杜康正打算吃的時候黃蛇一個激動,便說∶「大哥,不要吃。」
韋知白當然不知道這條黃蛇在說什麼,但是杜康再沒有什麼遮掩,他直接回應黃蛇道∶「有些恩情,杜康必定要還,既然這是知白挾來的,杜康怎有不吃之理?從今過後,算是斷了杜康的妄想也好……」說罷,他已經把面吃下。
頃刻,腹裡翻騰起來,杜康站起來,一手推翻眼前的桌子,獨個兒衝出去。黃蛇一個氣憤,又跟了出去,只剩下韋知白與張家兄弟還呆然著。
--從今過後,算是斷了杜康的妄想也好……
什麼妄想?杜康既然知道里頭有什麼,他大可以不吃就走的,他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為何他還吃呢?一點點的內疚積聚在心頭,他看到杜康的臉色變得很蒼白,他看到杜康很難受,他的腦海只剩下這些,什麼都想不到,站起來跟著杜康出去。
張一想阻止韋知白,因為聖上是不讓韋知白離府的,但是張二攔上止住了張一。
杜美人是個好人,即使是妖都是隻好妖,當看到杜康吃下那些面時,他不由來的相信這樣深情的他,他跟張一說∶「哥哥,隨他們去吧。」
杜康衝出韋府,一時間街上的人們都看著他難受的臉色,有一點錯覺地看到他的瞳孔變成紅色,但是杜康跑得實在快,又看到韋知白在身後追著,大家都茫然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而躲在一旁的沈墨之,也馬上追住杜康的步伐。
果然人類的真心是不可信的,杜康你這隻千年蛇妖,怎會不知道里頭是雄黃呢?你何苦為了這樣的人而傷了自己,但是,這好像又是我所要見到的局面。
後頭的黃蛇比不上那些人的速度,最後決定轉個方向,往東街的風月樓,找他們家的王子去。
第九章
杜康面色慘白的一路向前奔,腹內的絞痛令他每一步都十分痛苦,就像有一把大火在燃燒著,又要蔓延到他身體的各處。然而他不能停下來,因為他知道韋知白正在身後緊隨著。
韋知白討厭他是妖,他又怎能在他面前現出妖形。
「杜康、停、停下……」後頭傳來韋知白一邊喘息,一邊說的話。
但是杜康裝作沒聽見,既然留不得他這種妖物,那現在追來又何必呢?別把他的心放在手掌裡任意玩弄,他懂得什麼叫作知難而退,既然當日的潦倒書未必是喜歡他,那杜康何需再執著?
他不過希望在韋知白心裡還能留下那個美麗的外殼,他日想起也不會對杜康太過厭惡。然而,他為什麼還要追來?為什麼不能讓他徹底死心?
「杜康……」韋知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馬上被後頭的追來的沈墨之蓋住了∶「畜牲,還不速速停下?」
沈墨之於跑得筋疲力竭的韋知易的身後把他推倒在地,又令他不要再追了,這隻妖跟他本不是同路,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為何還要後悔這個果?
這樣的話令到韋知白忽然頹然下來,沒錯,是他敵不過害怕,是他一直以為杜康要害的是他,但現在他惘然了,杜康真是要害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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