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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裡。”元翊伸出一隻冰冷的手指,拂過李言瑾的眉心臉頰,最後落到唇上,輕描細繪的,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回憶。花殘之月、霧薄人涼。
“原來變了的是我。”李言瑾恍然大悟,藉著酒勁趴在桌上咯咯地笑。
“日角龍顏,比從前好看了。”
“有一點卻不曾變。”李言瑾故弄玄虛地爬起來,叫元翊猜。元翊猜不出來,只有搖頭。
“你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還是在你身後苦苦追。”
李言瑾詩會第一日去湊了個熱鬧,不料還沒呆上一刻鐘便乏得不行,起身想走時,忽然聽見一個少年趾高氣揚道:“這也能算詩?我三歲時作的都比他強。是不是啊,師父?”
他師父輕輕一笑,不從正面答他的話,隨他去想:“酒甚好。”
李言瑾追上去時,徒留半杯清酒,人已經不在了。
要找人,李言瑾有的是法子,但他一概沒用,只在詩會結束後,天天坐在這同和客棧裡等元翊,指望他還能記得那天隨口讚了一聲的東西。
“可給我等到了。”李言瑾抓過元翊的手枕在臉下,就那麼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李言瑾醒來,發覺自己躺在客棧的床上。大約是四五年前起,他就沒再喝醉過。今日頭痛欲裂,比從前更為難熬,故而許久才發覺椅子上有個五花大綁的人,嘴裡塞了布,正鄙夷地望著李言瑾。
“你為何在此?”李言瑾大驚之下,鞋也沒穿就下床替他鬆綁。
陳玄灝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陰陽怪氣地哼道:“這睡到日上三竿的明君聖主,我還第一回見到。”
“他人呢?”李言瑾沒心情同他瞎扯,腦中一片混亂。
“走了。”陳玄灝盯著指甲蓋兒,漫不經心的。
“上哪兒了?”
“師父不想告訴你,又把我放你這兒了,讓豬想想,豬都知道他不可能告訴我不是?”
“他可有留話?”李言瑾眼睛骨碌一轉,反倒不著急了,坐回床沿慢條斯理地穿靴子。
“師父說,給你三年時間。”
“還有呢?”
“沒有了。”
“真的?”
“真的。”
“來人,給朕把他照原樣綁回去,咱這次得多帶件行李返京了。”
“等等!”
“幹嘛?”
“師父還要我告訴你,你昨晚吐得一塌糊塗,這會兒身上穿的那件褻衣是他的。記得洗乾淨了再還他。”
“然後?沒有了?”
“我的陛下,這次真沒了。”
“行,下樓備駕去罷。”
“你叫我去備駕?”
“不願意?不願意就替朕帶孩子好了。”
陳玄灝寄人籬下只得含恨妥協,一溜鑽進李琮的馬車。李言瑾叫他帶孩子,自然有李言瑾的道理。陳少爺那般自負的一個公子哥,誰都不放在眼裡,卻也做不到欺負孩童,何況還是李琮那樣一個小老頭似的孩童,即便欺負他,他甚至未見得明白。到頭來誰擺平誰,還難說。
兩天後,事情果然如李言瑾所料,真當起了李琮的小乳孃。
看來這孩子也還是有幾分可愛之處的。李言瑾用玉扳指頂著下巴,出神地想。
元翊把西郅皇子綁成粽子送給李言瑾,意圖再明顯不過。該如何處置,卻全憑李言瑾了。有些人,比如陳玄灝,看似殺不得留不得,卻用得。誰能把他找出來,誰就等於捏住了西郅的小辮子。他是西郅名正言順的儲君,當年李言瑾有理由對付陳芍烈,如今卻沒道理對付陳玄灝。何況他自幼受親姊所害,流落民間,必能多加利用。
元翊受陳遠含之託,尋到陳玄灝,最終卻將人交給了李言瑾。
“對了,你師父姓甚名誰?”一日,李言瑾牽著李琮的手,和陳玄灝一道信步湖邊。見陳玄灝調皮搗蛋地折斷了樹枝卻折不斷柳條,便笑著問他。
“姓元名翊,陛下,腦子壞掉了?”
“元翊……”李言瑾沒想到似的,把這名字唸了念,又唸了念。
“你在這裡叫他有何用。李言瑾我倒是問你,你要殺我麼?”陳玄灝眼神忽然變得警惕起來,問道。
“我殺你幹甚麼?”
“西郅經那一戰,元氣大損,悉帥敝賦。你若殺了我,陳家斷後,宮中勢必為了爭奪儲君之位而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李言瑾,你就絲毫不曾想過坐收漁翁之利,一統天下?”
“關於此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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