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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大將軍名叫段德,比蒼景帝大了十多歲,再加上常年征戰沙場,風餐露宿,看起來雖然英武不凡,終究是帶了些老態,兩鬢已經斑白了。
他此行還帶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剛滿十六歲的段羽。
蒼天素本來對這對父子不怎麼感興趣,本想著按照規矩,上去交談幾句,在蒼景帝那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不料他走過去,剛揚起淺笑,話還沒說半句,人高馬大的段羽就很激動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阿爹,你一定要給我娶個跟他一般漂亮的媳婦!”
在滿殿低低的鬨笑聲中,蒼天素未成形的笑臉僵住。
蒼天賜黑著小臉,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一巴掌拍掉了段羽的爪子,惡狠狠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大哥!”
段羽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在大殿上說這個確實不是很合適,很不好意思地順勢鬆了手,紅著臉撓著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他舉著手,衝著蒼天素比劃:“真的,我在西北見到的,最苗條的一個女人,大腿也有你的腰這麼粗!”
殿上終於爆發了大笑聲,三皇子蒼天瑞已經在嚷著要母后給他揉揉肚子了。
蒼天素的眼角幾不可查地抽了抽。
當天晚上,蒼景帝擺宴,並沒有廣邀群臣,而是簡簡單單鼓搗了一下自己的兒輩們,只擺了三四桌意思一下,佈局也類似於家宴。夜宴上,蒼景瀾很自然地跟段德並肩而坐,足見他跟鎮北大將軍的交情之深。
蒼國男女大防不比注重儒學的嶽國,在無極四國當中算是比較寬鬆的。段羽絲毫沒有自己不受歡迎的自覺,興致勃勃地跟皇子公主們擠在一桌。期間,一雙眼不看飯菜,直勾勾盯著蒼天素不放,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嘩啦啦”流口水。
他長得虎頭虎腦的,四肢粗壯,大眼濃眉,膚色也是健康的小麥色,不似宮中大部分公子哥兒常年不見陽光病態的白,一看就讓人覺得“這孩子是個實心眼”,進而心生好感。
蒼天賜如坐針氈,很有危機意識地頻頻抬眼,惡狠狠地瞪著段羽,無奈對方正在全神貫注地賞美,連眼角的餘光都捨不得往自己這邊瞟一下。
蒼天素已經是第五次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到別在腰間的荷包上了。
自從劉廣梁事件後,他已經託易豪找來了一包強效癢癢粉,就裝在荷包裡,順風一拉絲線,開啟一道口子,準保能引起一場災難。
——要不是今天晚上老天爺不配合,風老往一群嬌滴滴的公主那邊刮,蒼天素不忍心傷及無辜,段羽此時已經性命危矣了。
蒼天賜左右使了半天眼色,仍然沒人理他,最後眼角抽筋,整個面部生疼,癟癟嘴差點哭出來。段羽不理自己就算了,連自家親親大哥都只是一個勁地埋頭盯著面前的粥出神(其實是看波紋目測風向),他現在真是萬分委屈。
惹急了我,看誰以後還傻兮兮地給你端殷燕糕吃……
蒼國二皇子滿心不忿地順手拿起一個圓圓的小甜餅,一口咬了下去,還沒來得及咀嚼,只覺腦中“嗡”的一聲響,白眼一翻,直挺挺朝後倒了過去。
亥時,李宓正在床上睡得口水直流,模模糊糊間感覺到外面吵吵嚷嚷似乎有人在吵架。她翻了個身子,懶洋洋跟自己嘟囔了一句“蒼天素你怎麼還不回來”,正想再睡過去,不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第三任宮廷侍衛長冷笑著在門口站定,他早就看這個時常躥弄他想讓他去冷宮徒勞地再翻一次地的女人不爽了。
曉絲滿眼含淚地衝了過來,從床上把李宓拉起來,哭道:“不好了不好了,二皇子中了一種慢性毒,結果在夜宴上發作了——他們說從昭日殿廚房裡找到了帶毒的豆沙,現在皇上喚全殿人過去……”
這是蒼天素犯的致命錯誤,桂花糕做了一半,他驗了案上擺著的半成品和成品,證明了它們的可食用性,卻沒有注意盆中作為原料的紅豆沙。
李宓一個哆嗦,猛地坐直了身子,瞌睡蟲一下子就跑得乾乾淨淨了。她盯著曉絲哭得慘兮兮的臉,出神了好一會兒後,突然笑了笑:“看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怕什麼,跟他們走一趟就是。”
李宓不甚在意地在一群大老爺們面前把外套穿上,先是站在床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才揮手道:“走吧,愣著幹啥?”
剛剛在聽到曉絲的話後,有那麼一瞬間,她確實從頭涼到了腳底。不過過了那一瞬間,李宓突然醒悟了過來。
早在蒼天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