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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
“阿羽,你知道我最想幹什麼嗎?”蒼天素著著一身單衣,懶洋洋倚在床頭,心情很好地眯著眼,聲調微微上揚。
段羽被折騰得很狠,正縮在被子裡裝鴕鳥,聽了他的問話顫巍巍地露出半個腦袋,小聲試探道:“滅掉劉家?”
聲音嘶啞難聽,段羽立刻滿臉通紅,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羞答答的段少將軍實在沒有鬧明白,原本只是摟摟抱抱,連親親都不常有的兩人,怎麼會在蒼天素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後,來了個全壘打?
——而且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奶奶的,自己好歹是一個虎背熊腰在戰場上拼殺了數年的將軍,居然——居然還是在下面的那個?!
“我以前也這麼認為。”蒼天素笑眯眯地把忠犬牌鴕鳥從被子中剝出來,“可是就在剛剛,我突然明白過來,失去的永遠都失去了,最重要的是守護好現有的。”
段羽聽他話中別有深意,扭過半個腦袋:“什麼意思?”
“我用一個除掉劉家的機會換了你的平安。”蒼天素低下頭在他額角印上一個軟乎乎濡溼的吻。
少將軍習慣性地撓了撓頭:“我怎麼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蒼天素伸手將他的爪子抓過來,在手心上寫字:“那個是皇帝。”
段羽愣了愣,沒想到已經被自己否定的猜測是真的,正想問明白,蒼天素已經繼續寫了下去:“他是不相信你的那些親兵。”
蒼景瀾頂替張流的身份,就算有人懷疑細查下去,就算查到李明那條線索,也不會發現紕漏。
裹在被子裡的張流之妻從頭到尾都沒有被人看到過真面目,而身形消瘦的張流不論套到蒼天素身上還是蒼景瀾身上,都能勉強說得過去。
蒼天素學習承國語言的事情只有段家父子知道。比起相信蒼國皇帝或者大皇子會去專門學習蠻夷之地的語言,絕大多數人想當然會更加願意接受張流不過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承國人的說法。
段羽興致勃勃在他手上比劃了好長時間,將目前的情況交代了一番,蒼天素這才知道原來事件的起因是雲州的澄王爺不堪寂寞,起兵謀反。
因為駐地偏遠,訊息閉塞,段羽知道的也並不多,兩廂一合計,連蒙帶猜,算是將現有的線索串連成串了。
蒼景瀾秘密混在帝都使節隊伍中的訊息洩露,在路上被人截殺,段羽的親兵跟使節隊伍碰頭的時候,原本萬人的陣仗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消耗得差不多了。
偽裝成流寇的敵人人數眾多,眼見寡不敵眾,段羽在親信的配合下,有意將戰場往蒼天素藏身的山谷引,陰差陽錯下,走狗屎運地救了蒼景瀾一命。
接下來的十幾天,三班人馬在入谷口拼殺,段羽的親兵同朝廷來使合成一隊,共同抵禦澄王爺的兵馬,雖然人數差距懸殊,幾番交鋒下來,憑藉著親兵的豐富經驗,居然勝多輸少,勉強站住了陣腳。
然而這個時候承國猝然發難,佔據了山谷,段羽無法,顧不上有暴露蒼天素的可能,急急忙忙遞了訊息過去,然後按照蒼天素的安排,與澄王爺人馬休戰,反過頭來將殘餘的三千使節隊伍盡數殺光。
當初事情緊急,蒼天素只來得及寫了幾個字,就忙著拎上蒼景瀾跑路,現在終於有了時間把自己這一步棋給段羽講解緣由。
一來,蒼景瀾的行蹤暴露,使節人馬中肯定有對方安進去的釘子,而且地位肯定不低。留著這個不安定因素很可能洩露軍情,給已經很難支撐的親兵帶來殺身之禍,既然沒有時間細細篩選釘子在哪,索性不如殺個乾淨。
二來,可以給承國和澄王爺的人馬放煙霧彈。對方搞不清楚段羽的突然變故,自然不會急著趕盡殺絕,否則這麼多天過去了,段羽原本八千親兵早就被人啃得乾乾淨淨,哪有精力騰出手來深入敵國接應。
最後一點,蒼天素擔憂中途出現差錯,自己跟蒼景帝當真命喪承國,不論什麼緣由,皇帝死在西北,死在段羽親兵跟使節團接頭後,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與其讓段羽和幾千親兵無辜陪葬,不如把唯一能跳出來讓官面上相信皇帝行蹤的使節團給做掉,只要沒有自己人能證明皇帝出事的時候使節和段家親兵已經接頭,無論是承國的說法還是已經反叛的澄王爺的說辭,蒼國百姓都不會相信。
到時候段羽一口咬定在路上耽擱行程,等他到了出事地點的時候皇上已經遇害,西北軍上下共同施壓,朝廷是不會在內憂外患的節骨眼上選擇跟常勝軍翻臉的。
讓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