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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償盯著只有無爵的皇子才會穿的最普通的皇子服看了半天,才算放了心,這位今天連親王服都沒穿,顯然早有準備,看來今天這出真是預料中的。
徐將軍是淡定了,李仁鏘卻反倒不淡定了。他看了看笑得跟什麼似的景帝陛下,只覺得後脊樑發涼。
他效忠景帝的時間不比段德,對頂頭上司卻也不是一無所知,為著一封頂多算是言辭懇切的摺子當眾笑成這樣,絕對不是這位的一貫作風。
果然,頂著一眾兒女妃子大臣詭異的目光大笑過後的景帝揮開湊上來要給自己揉肚子的宮女,吩咐連夜將摺子抄寫千份,明日分發給朝臣並地方下方的七品以上官員。待幾個文官領命下去後,還囑咐李泉日後早中晚一日三遍,每到飯前都要給他朗讀這摺子一遍。
李仁鏘聽得冷汗津津,連頭都不敢抬,心中早翻來覆去把這個不著調的皇帝罵了個半死。他媽的,你兒子把事情做到這份上都能硬生生弄巧成拙,哪個做老子的有你這麼狠?
對於大皇子二皇子錦州一行,他是多少聽到過風聲的,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上上下下都透著一股子古怪味道。
百姓們再愛戴你,好端端的能上趕著玩夾道歡迎的把戲?而且一來就來這麼一大幫子人,熱熱鬧鬧擁擁擠擠,生生把寬敞的街道站得只剩下中間一條小過道,這在農事繁忙的秋收季節,是很不合常理的。
家裡的莊稼還沒收割完,一家人下半年的口糧還沒有著落,誰家有那個閒心去為你開歡迎會?而且時間還掐得這麼準——打蒼天素一踏上錦州土地,錦州人民就開始沸騰了——什麼時候一群無官無職的白丁能把天使的行程打聽得這麼明白了?
縱然沒人有那份能力把整個錦州過百萬的百姓都變成託,又縱然蒼天素再得民心,這種事平白無故冒出來,有人在這其中煽風點火,有意導演這麼一出也是肯定的。
這原是天大的體面,再卓越的軍功,也不如實打實的民心來得重要。李仁鏘一開始並沒有多想,只當是蒼天素這幾年委屈得狠了,找準機會想出出風頭。
本來嘛,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都還沒有加冠,再怎麼少年老成,總會有點滴爭強好勝的心。蒼天素的老子對這個兒子是真不厚道,你把人家往冷宮往邊疆一晾,死活不論,冷暖自知了,但總不能不讓人家自己給自己爭臉吧?
李仁鏘原本還在暗笑蒼天素其實還有那麼一點可愛的勁頭,但是後來漸漸回過味:這事兒怎麼看著不大對勁啊?
天子出巡尚且不曾全民動員,只把看得到的地方用人塞滿,到時候烏壓壓一群人齊齊下跪,山呼萬歲,誰管看不到的地方是什麼光景。
可是前方傳回來的信兒卻在暗示,這次實打實是錦州的老少爺們擼起袖子齊上陣,看這架勢,除了沒有跪地齊呼,其餘方面甚至比皇帝親臨還要場面不少。
這不是上趕著讓皇上打眼嗎?遠在京都的景帝要是一看這光景,喝,你老子還沒死呢,你也還沒坐上那個位子呢,你他媽的就敢這做派這行事?心中不定怎麼上火呢。
皇帝本來就不待見大兒子,這不是往他手中塞自己的小辮子嗎?這種蠢事蒼天素再怎麼熱血衝頭,也絕不會幹出來。當事人的嫌疑排除了,李仁鏘就想到了嫁禍上面。
蒼天素臨走前給了他口信,所以李仁鏘特意留意過,二皇子明面上的勢力這幾個月都沒大動,如果單私底下的勢力能幹出這種事,監國那會兒他也不會讓劉家逼成那個可憐巴巴的模樣了。
可是這事又不像是劉家幹出來的。李仁鏘覺得自己真不是小看劉家,他們要是能想到這麼一出不動聲色讓人有口難辯的嫁禍戲碼,大皇子和二皇子這兩個不是嫡出的年長皇子就沒有活到六歲的福分。
皇后懷孕後,想方設法要除掉這麼兩個攔路虎,到底還是功虧一簣,讓他們倆成了氣候,白白枉作小人,還給親兒子添了兩個生死仇敵。
尤其是蒼天素,皇后要是沒有傻到動手腳動到他頭上,人家早屁顛屁顛跑到自己封地上過閒雲野鶴的富貴閒人生活去了,哪有現在這等無限風光。
在李仁鏘看來,赫赫威名的鎮北將軍,當真是劉家和皇后的愚蠢生生逼出來的。以小觀大,劉家連帶著其他四大家族,這一代還真沒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實在不足為懼。
排除了蒼天素兩個苦大仇深的對頭,別國又不可能在景帝眼皮子底下搞這大的陣仗,李仁鏘想破了腦袋都沒能想到還有誰能來這麼一手,主要是對於京都大部分勢力來說,跟大皇子最多有些不對付,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