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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一個封邊大將有機會插手文官的選拔任命。
這麼明顯的暗示行為,已經有了老皇帝立太子後逐步放權的味道了,蒼天素卻不會傻乎乎地相信他家父皇突然改了胃口。
陣勢人家擺出來了,由不得自己不接。他抿了抿唇角,明知道前方有個坑在等著,卻偏偏還要閉著眼睛一頭栽進去的感覺差極了。
至於第三份差事,就更蹊蹺了,皇帝老子召兒子去皇宮伴駕,無論這個兒子得不得寵,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皇帝叫你,口諭一下,甭管樂意不樂意,你就得屁顛屁顛地過去,哪有如此正兒八經下聖旨宣召的?
蒼天素繫上親王禮服最上面的玉扣,因為位置高,這顆釦子緊貼著脖頸下方的面板,帶著難掩的寒意。
他低下頭,雙手捧起那份頗有來者不善意味的聖旨,開口示意在外面站立的侍衛把房門開啟。
蒼天素打小就有點自閉抑鬱的傾向,幹啥事都喜歡自己待著,不願意讓旁人近身,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他一應穿衣洗漱都是自己解決,連貼身丫頭都沒有配備。
踩著小太監的脊背上了馬車,他坐在軟墊上,接過侍女捧上來的暖爐,眼睫低垂,默然無聲。
這個時辰,早朝剛散,除了情況特殊的蒼國大皇子,包括蒼天賜在內的皇子們都還在上書房讀書,景帝按照常規,也該在上書房考校皇子們功課,扮演慈父。
車廂裡透著一股新制馬車特有的味道,即使燻了香,也沒有完全蓋住,蒼天素微微吸了吸鼻子。
——難道只是為了湊足數,讓八個兒子都出來溜溜?
景帝的五個兒子列成兩隊垂首站在書房正中間,後面老老實實擠著二十幾個皇親和伴讀,蒼天賜和蒼天瑞一左一右伴在皇帝兩旁,三人正在說笑,氣氛正好。
李泉的唱諾聲在門外響起,景帝兩個兒子的表情都不自然了一瞬,蒼天賜崩了崩麵皮,眼中的笑意緩緩下沉,蒼天瑞眉頭一挑,鼻子一皺,變換了三四個表情才把嘴角的冷笑壓了下去。
三皇子眨了眨桃花眼,看著景帝臉上的笑容也淡了,立馬環上父皇的胳膊,笑得格外乖巧:“真是奇了,大哥奏事不到御書房,怎麼偏偏跑到上書房來了,難道什麼事這麼重要,就偏現在說不成?”
皇帝的臉色在剛剛突然就變得有些不好,李泉在外面一句“大皇子求見”又說得含糊,是以不僅蒼天瑞,這屋裡所有人都沒想到大皇子是皇帝主動召喚來的。
蒼景瀾“嗤”地笑了一聲,視線在自己胳膊上搭著的爪子上滑過,桃花眼一眯,淡淡道:“宣。”
蒼天素跟著李泉進了門,喊了千秋萬歲,站起身後便不再出聲。
“賜坐。”景帝揮了揮摺扇,立刻有兩個小太監抬著棗木圓椅進來了。
蒼天素心頭跳了兩下,神情自若地謝了恩,挨著椅面坐了上去。除了木料的天然紋理,這椅子從質地到加工,從高度到外形,跟他自個兒書房裡那把一模一樣。
喜歡用酸棗木,這是他另一個怪癖,蒼天素有時就覺得自己天生賤命,受不了人家貼身伺候也就罷了,吃的是最清淡少葷的配菜白米飯,穿的是最便宜的粗麻布料,梳的是最簡單的髮髻,玉佩荷包的飾品從來沒有,一應傢俱還都是用最爛大街的酸棗木打的。
他整個府邸上上下下,也就靠著房子樣式和門口的石獅子撐起堂堂親王府最起碼的門面。
反觀蒼國皇宮,卻是處處奢華,各宮各殿官房擺著的夜壺都是金多銀少,傢俱除了紫檀木就是黃花梨,蒼國大皇子現在屁股下面坐著的,恐怕是皇宮唯一一把酸棗木椅子。
以趙六的性格,缺了錢只會跟他師傅私下商量,不可能嚷得人盡皆知,蒼天素一時默然,看景帝的做派,連自己情報網資費緊張這事都知道,還專門拿出來嘲笑一番,恐怕張三這幾年收集到的情報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多。
苦心佈置了這麼多年的所謂底牌,在人家眼裡早就白紙一樣透明瞭,小丑一樣忙活了半天,呈現給唯一觀眾的不過是一出拙劣的木偶戲,他忍了好久,才將心頭湧上的無力感壓了下去。
景帝讓蒼天賜蒼天瑞也按位次坐了,轉動著手中的摺扇,半靠在椅背上,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今日早朝,大司馬呈上了承嶽戰況的摺子,提到了承國國君幾年前一個很有意思的決策在這次戰役中發揮了重大作用。”
他拍了拍手,李泉十分自覺地將桌子上的摺子雙手捧起,躬身行了禮,才開啟朗聲唸了起來。
是今年承國的武將升遷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