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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不認的殘忍手段,父親都更喜歡像自己的兒子,這一度讓景帝生出一種後繼有人的得意感。
對於蒼天素,景帝十幾年來一直是以一種驚奇的眼光看著他一點點成長,武能開疆拓土,文能定國安邦,這個大兒子從來未曾讓自己失望。其天縱才能,再無能出其右者。
無論是權謀手段,還是心機心智,許多別人窮極一生也難以通透的事情,蒼天素天生就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再怎麼千迴百轉的陰謀詭計,他都能一眼看透,其深謀遠慮彷彿是從孃胎中帶出來的,甚至無需人加以教導,渾然天成。
可是如今驟聽得一個已經死了好幾年的女人至今對他仍還有這般影響,在景帝眼中,仿若無瑕美玉突然缺了一角,實在是難以忍受的巨大缺陷。
過了三柱香才悠悠轉醒的蒼天素一睜開眼,眼波在周遭人身上一掃,仿若沒有看到自家老子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色,伏在床頭一通大吐。
索性他因為身上不利索,早間午間只是略進了一點吃食,吐出來的只是清清淡淡的酒水,素來有潔癖的皇帝看著床頭一灘嘔吐物,生生把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
蒼景帝面上稍稍緩和,冷眼看著大兒子吐完後一臉強撐著的表情,將四年前的“舊事”娓娓道來。
在說到戚國奸細景田在冷宮,將國舅爺劉廣梁殘忍殺害,分屍九塊藏於冷宮圍牆中的時候,已經醒悟過來的景帝看看放聲尖叫的皇后,暗自冷笑。
——怪不得呢,一場病換來對劉家的這等打擊,實在是有賺無賠的好生意。
——蒼天素走後,蒼天賜拼死命護著冷宮那間小屋不準皇后破壞,劉家人只能拿當初李宓和蒼天素親手築起的圍牆下手,有意羞辱下,特特跟皇帝請旨,將那片圍牆拆除,就地充作宮女太監如廁的墊腳石。
皇后認為用這種方式羞辱蒼天素,才能勉強平息自己的憤恨,想著生死大敵費心費力親手建起來很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讓那些宮中最下等的人踩踏,用最骯髒的排洩物覆蓋,著實快意了很久。
——得,現在知道了吧,你最疼愛弟弟也在裡面封著呢,真真是自抽嘴巴,丟盡臉面。
無論皇后怎麼一口咬定這件事不可能是景田所為,一定是蒼天素殺人之後有意陷害,無奈蒼天素早有防備,反問一國之母何以對一個叛國賊這般信任。
景田當初通敵罪是當著所有西北軍士兵判的,因著是宮中出來的侍衛,也是上摺子給皇帝過了明面的,罪名早定,無可更改,更何況兩個當事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沒辦法從閻王殿殺出來給自己辯護。
一直心情不好的景帝冷笑連連,總算找到了出氣口,二話不說駁了劉家再審的請求,只命人將圍牆挖出來。
當十幾個太監忍著沖天的臭氣敲爛磚塊從裡面拿出尚沾著水泥的殘肢的時候,連受刺激的皇后喉中傳出短促的吸氣聲,直挺挺昏了過去。
結髮妻子在全體大臣面前失態到這般地步,再一次意識到這麼一個皇后實在上不了檯面的景帝強壓下怒火,掃一眼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大兒子,冷哼一聲,氣呼呼地甩袖而走。
蒼天素眉頭微挑,待皇帝的依仗浩浩蕩蕩離開後,才抬頭看向在汙濁中橫放著的九塊肢體。
沒有景帝的命令,劉家人自是不敢直接把殘肢帶走,皇后的胞兄劉廣嚴此時正青白著臉,看著弟弟的屍體,氣得渾身打抖。
蒼天素不慌不忙地繞著場地走了一圈,滿面歉意道:“若然本王能早日識破敵人奸細的真面目,劉大人也不會白白喪命。”
劉廣嚴臉色又是數變,僅存的那點理智好歹還在提醒著他滿朝的百官都在瞪著眼睛看好戲,強自壓下心口的怒氣,用力抱拳,咬緊牙根道:“小弟無故失蹤多年,家中父母早不知擔憂成何等模樣,此番全賴大皇子才能找回弟弟遺體,下官在此謝過了。”
蒼天素笑著謙虛一番,一轉頭,正好看到蒼天賜站在人群外圍,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蒼天素衝他笑了笑,對方立刻收回目光,迅速低下頭,轉身快步離開了。
兄友弟恭的表演被打斷,獨角戲唱不下去的蒼國大皇子摸了摸下巴,心道這小子鬧彆扭怎麼也不看好時機?對兄長不敬雖然在蒼國算不得品行不端,但傳出去畢竟不怎麼好聽。
他揉了揉額角,是真的有點精力不濟,衝旁邊早急得抓耳撓腮的段羽打了個眼色,後者連忙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架著他的胳膊把人給攙走了。
蒼天賜快步走著,秋夜的涼風一吹,只覺刺骨的陰冷。一個激靈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