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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便是永生永世。只不知在他的心中,是否當真留下了那麼一塊所在,也刻著韋奚吾這三個字。
他小心拂開子文臉頰上的幾縷長髮,將嘴唇輕輕印上了溫暖光潔的額頭。
柔軟,眷戀,憐惜,渴求。
不求忘卻過去,但求共度餘生。只要子文心中有他,便為子遠做多少事,經歷多少風雨,他都願同心協力患難與共,死而尤甘。
。
兩日之後,亥初三刻,汴河。
大
40、異毒 。。。
宋不設宵禁,似汴河這等繁華所在便是夜深人不靜,兩岸酒肆茶樓林立,人流不息往來穿梭。河上畫舫處處,彩燈點點,脂粉飄香。
汴河下游便有一橋,形如玉帶,故名玉帶橋,此時橋下泊著一艘看似不起眼的烏篷船,船頭卻有一盞走馬燈滴溜溜轉得正熱鬧,奪人眼目。
燈上畫的是秦瓊染面塗須鬧登州,黃驃馬、金裝鐧、虎頭槍,三縷長髯黑麵環眼,端的是威風凜凜。這盞燈精巧別緻,很是罕見,掛在船頭便吸引了許多目光,頗有些人流連不去,站在岸上對著此燈讚歎不已,紛紛猜測究竟是出自哪個巧匠之手,讚歎之餘略有些惋惜,這等奇巧物事早早掛出來,花燈節上便不能一鳴驚人,豈不可惜。
船篷上遮著竹簾,簾中亦有燈火,在竹簾上映出幾個模糊的影子,隱約還有人在嬉笑打鬧,鶯聲燕語,逗得人心癢癢。隨即竹簾一挑,出來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伸出雙纖纖玉手,去解船頭的纜繩。
有那年少輕狂的便忍不住上去搭訕,殷勤幫手,那小娘子倒也落落大方,任他攀談,兩下里幾句話說過,支楞著耳朵偷聽的眾人便都明白了——卻是行戶人家,費盡心思在這裡勾搭生意而已。
不多時,那搭訕的後生卻縮縮舌頭退了回來,一問,原來這船隻是來迎客的,河上那艘最大的畫舫才是正地,本是約了客人在這裡,時辰已過,客人還未到,她們便要走了。細問之下,那畫舫竟是個不折不扣的銷金窟,進門便要兩貫錢,若要過夜,更不曉得要多少錢鈔才夠。這等價錢便在汴梁這樣富貴之地也是天價,只怕要一等一的行首才要得起。敢要這個價錢,必定有這個本事。這迎客的小娘子已如此周正,船上的美人們只怕更是色藝雙絕豔美無雙。只可惜錢少門檻高,只好望而興嘆。
但仍有不少閒漢不肯去,圍在左近指指點點,看著那小娘子立在船頭,素袖輕挽,持著長竹篙才點開不遠,橋上卻過來一頂薄呢軟轎,轎旁邊還緊緊跟著個青衣小廝,那小廝急趕上幾步,對著船頭小娘子揚聲道:“且住!”
那小娘子一笑,果然又將船攏了回來,轎中出來個官人被她引進船艙,又重行將船蕩了開去。
那官人衣袍整潔,身姿挺拔,雖步履匆匆,又有那小廝在左側相扶,有眼睛快的人還是望見了,那官人眉目清秀,左臉頰上卻有一道長長傷疤,自眉下橫亙過半張臉,沒入了下頜,將半張臉扯得很是詭異嚇人。
怪道他要來這門戶人家尋歡,好人家女子想是斷不肯嫁這等破相之人的。醜怪不說,想取仕都很艱難——誰願意對著這樣一張臉做事?
看著那小船緩緩駛入河心,遠遠望見那官
40、異毒 。。。
人登上畫舫而去,河邊這些閒漢總算漸漸散開,尋別家樂子去了。
那小小的烏篷船,卻在無人注意的時節,慢悠悠盪入了一片高大的蘆葦叢中。
【對九王下毒之事不可提,不可繼續,不要補救。平安但問甚麼與解毒無關的事體,一概回答不曉得。】
奚吾心中默唸出門前子文諄諄叮囑的幾句話,平心靜氣與平安郎把脈。
平安郎卻是輕鬆自在,靠在船壁,隨著河上傳來的曲聲輕聲哼唱。
切過脈,奚吾蹙眉道:“這幾日你遇到了甚麼事情?怎的脈象大變。先前的藥不能接著吃了,還要重行調配。”
平安郎以手支頜歪著腦袋望他:“你自一走了之,兩個卿卿我我去,卻丟個爛攤子與我。九王問起你的去向,讓我怎樣交代?好容易使苦肉計騙他勉強信了三分,卻弄了一堆人綴在我身後時刻盯著。先前我騙他說身上的毒已解了,他一直疑心,經了此事更疑我與你們合謀,為叫他安心,我這幾日只好不吃解藥,一天幾次發作起來,他在暗中瞧見了,才信我一直在防你,所謂解毒,無非是留你的藉口,且騙他不再以此做要挾罷了。這幾日咬著牙苦忍,著實吃盡苦頭,今日好容易找個由頭溜出來,先生趕緊救救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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