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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按方熬煮了,雙腿在其中泡到發紅,再用加熱後的蜜蠟牢牢裹住,兩柱香的功夫拆掉,擦去腿上積水,將第二張方子所載的藥碾碎,以蜜合之為膏,遍塗腿周。如此這般,再佐以內服之藥,不到三月,腫痛可全消。但積毒日久,要行走如常還是為難,只怕夫人終生也離不開柺杖了。”
那老婦微笑道:“老婦人多年積恙,在先生這裡才得了解脫,能不再臥床已是大佳,不敢奢求與常人一般行走。先生妙手回春,恩重如山,老婦人行動不便,只好讓我兒代為叩頭致謝。”
奚吾連忙擺手:“不必不必,醫者治病乃是本分,不敢受此大禮。”
劉倍望著他,神色卻極複雜:“你是……李儻的徒弟?”
奚吾一怔。
劉倍的目光鎖住他,一動不動:“這金針引流的法子,當今之世,只李儻一人會。此人神隱多年,傳說以鈴醫為業,遊走鄉間。你年歲尚輕,絕不會是本人,莫非,是他的徒弟?”
奚吾慢慢放下手中的什物,整理袍袖,挺直腰身,正色道:“李儻李繼周,是在下的師叔祖。這金針引流,確是他親手傳授。東丹王既認得這個手法,想是師叔祖的故人,無論是敵是友,我都不想隱瞞師門。”
劉倍點點頭,吩咐名易好生照顧阿孃,便帶著奚吾走出門去。
“薛兄不用緊張,我並無惡意。”劉倍微笑道,“只是當年父汗南征時吃過李儻不少苦頭,平日裡常常提起,因此對他印象頗深罷了。”
“南征?”奚吾有些茫然。
“嗯,三十年前的遼宋之戰,當時你我均未出生。你從他學醫,
47、故人 。。。
從沒聽他提起過麼?”
奚吾搖搖頭:“師叔祖倒是偶爾說起過一些當年事,只從未提過他自家。”
劉倍一笑:“當年李儻在秦鳳軍中做軍醫,療治傷病也就罷了,一手毒藥用得實在出神入化,我契丹多少健兒沒有倒在大宋士兵的刀劍之下,只被箭支擦傷,卻死了無數。為防備宋軍的毒箭,父汗想了無數法子,也派人潛入宋軍,試圖偷取解藥,反被李儻用迷藥迷翻,丟回兩軍陣前,讓父汗丟盡了面子。遼宋結盟當天,李儻便悄悄離開了軍中,宋軍的軍報上竟完全沒有寫他的名字。父汗百般探問,宋人一口咬定軍中從無此人,療傷下毒之事,都是旁人所為,父汗也無可奈何。後來傳聞此人得賜金魚袋,卻高高掛起棄家出走,從此鈴醫為生,便更是影蹤難尋。這些年我到處打聽他的下落,卻一無所獲,萬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他的傳人。”
他望住奚吾:“我對李先生慕名已久,不知薛兄可肯引我去拜見他老人家?”
奚吾猶豫了一下,答道:“師叔祖現在何處我也不曉得,何況我在書院還有事未了……”
劉倍微笑道:“無妨。先前聽小易說過,薛兄並非書院學子,來應天只為書庫。我雖沒讀過幾本書,也聽過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說法,故冒昧請問薛兄,可有意暫時丟開書本子,隨我北上黑州,看看塞外風光?待我府中雜事處理完畢,你我把臂而行,遍遊天下,順便尋訪你師叔祖,如此可好?”
此話一出,奚吾手心已全是汗。方才治病救人半點不緊張,如今面對劉倍的殷殷相詢,他卻不知所措。原定的計劃便是他要北上黑州,想方設法結識東丹王,並博取歡心,留在他身邊伺機而動。如今東丹王主動邀約,他反倒不知該怎樣做。
答應,不曉得劉倍會否對師叔祖不利;不答應,這個機會卻是千載難逢。
左思右想,終究是不敢輕易答應,還是要聯絡子文問過再說,當務之急,是拖延時間。
想定,他便答道:“劉兄好意,在下理會得,只是事出匆忙,在下在書院確有事未了,只好辜負劉兄好意,改日必登門拜訪。”
劉倍搖頭笑道:“一來我找李儻找了十幾年,總算得了點線索,絕不會輕易放手。二來薛兄一肚子酒經,我還未品十之一二,怎捨得讓你走?只要薛兄肯答應與我同行,我寧可在書院等你。”
這個回答當真出乎意料。劉倍身為東丹王,肯紆尊降貴等他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目的只在師叔祖?還是像他所說的,還圖自家背下來的那一肚皮配酒的方子?奚吾心中越發忐忑,推辭幾次,不得已應他明日再見,便告辭出門。
名易匆匆自內
47、故人 。。。
院中出來,追上奚吾解釋道:“書院有規定,學子無故不準外宿,我可不敢輕易破了這個規矩,咱兩個一起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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