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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仲廷玉一人立在原地,剛瞧看見幽竹,便開口問道:“楊大人呢?”
幽竹面無表情道:“還在茅房蹲著呢。”
幽竹身後跟來的幾個小丫頭一聽,立刻三三兩兩的漲紅了臉,卻又不敢笑。
仲廷玉滿意的點點頭。
幽竹道:“大人,說是刑部主事王正送了些物件答謝,正在後門口放著呢,您得去瞧一趟。”
仲廷玉頓覺意外。
幽竹雖為丫鬟,但頭腦聰慧,性子沉穩,平日裡這些事都處理的很好。
也不知今兒倒是送了什麼物件,讓幽竹都沒了法子。
仲廷玉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跟在幽竹後頭,轉出了內宅。
轎子裡的美人被無端的晾了大半個時辰,早已怨怒不堪。
突覺眼前簾子一動,立刻抬眼狠狠的盯了過去。
這一眼,滿腔怒火,竟成百轉柔情。
轎外是個極為俊俏的男子,眉黑如墨,眼似秋潭。
仲廷玉波瀾不驚,只覺得王正這個人很有意思。
正欲差人將美人退回去,卻見那女子儀態千嬌百媚,起身竟出了轎子。
“公子!”
仲廷玉一愣。
那女子一雙桃花眼裡些微的尷尬“公子,我是霓裳啊。”
仲廷玉沉默不語,不知霓裳是誰。
霓裳低頭哀嘆“公子已經不記得霓裳了,也罷,像公子這樣的人,怎麼會記得一個歌姬呢。”
嘴上如此,霓裳內心卻是極度失望。
那年秦淮河上,身長玉立的翩翩公子,泛一葉青舟,引得大船上滿樓的姑娘極盡姿態的揮帕子。
那時霓裳是花船上的紅牌歌姬,正在達官貴人前雲袖飄蕩,唱斷橋上白衣炔,三月桃花灼灼。
古箏聲聲慢,惆悵動人,感傷時,就見窗外船下,小船經過,只見那人轉頭與身邊的另一個公子淺淺一笑,直笑到她的心尖上。
是夜,聲震江南的名歌姬屈身登船獻曲,對酒明月,影成三人。
當年那公子不是眼前這人,還能有誰。
仲廷玉見霓裳眼角晶瑩,頗為無奈,轉身囑咐幽竹暫且留她一晚,待明日在送出府去。
語畢卻見楊桃從拱門三步一揉腿,兩步一捶腰,直奔自己而來。
楊桃火冒三丈。
要不是那老僕玩夠了過去尋他,他還不知道要在茅房蹲多久呢。
可惡那玉面小人,連廁紙都不給,實在是妄為君子。
挽起袖子正欲罵兩句難聽的,楊桃卻於仲廷玉身後瞧見了霓裳,怔了一下,突然開口道:
“霓裳姑娘?”
那霓裳低頭垂淚間,聽聞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循聲而去,抬頭見著楊桃,不就是那當年跟公子一起的楊公子,忽覺心頭也沒那麼悲苦了,便柔聲道:“楊公子,正是霓裳。”
楊桃面露疑惑:“你為何在這?”
霓裳道:“霓裳四處飄零,近日為高官買下,說是送給尚書大人,便在這裡了。”
說罷,神情悽切,幾欲落淚“沒想到在這於二位公子重逢,仲公子雖不記得霓裳,但霓裳能再見公子一面,已是萬分滿足。”
楊桃瞧著眼前情景,又聽霓裳姑娘一番話,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平日只知這小子貪汙成性,沒想到還收受色賄。
最重要,還是楊桃先前中意的,實在為楊桃所不齒!
楊桃朝向仲廷玉,面露鄙夷:“你竟然墮落至此,非君子所為!”
仲廷玉剛想起這個霓裳是誰,本欲開口道歉,見楊桃如此,立刻變了心思。
“楊大人,你無視聖意於屋內面壁思過,反而在別人家裡亂竄,還要指著別人罵,怕不合禮數吧。”
楊桃面色惡寒:“休要指責於我,你強佔民女,還是故交,當年裝的清高,今日露了秉性,你竟是這般表裡不一的混人。”
仲廷玉微蹙了眉,當真有些生氣,表面依舊波瀾不驚“那楊大人當日垂涎於霓裳姑娘花容月貌,內心甚是喜歡,表面卻雲淡風輕謙謙君子,也算是德行齷齪?”
楊桃頓時羞憤難當,聲音發顫:“垂涎之罪,萬不敢當,是光明正大傾慕而已。”
仲廷玉淺笑:“眼下大人終可再續前緣。”
“那已是過去之事。”
“怕不是。”
“又有什麼不是!”楊桃惱怒至極。“眼下說我喜歡她,純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