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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滿意——溫柔賢淑,謹言慎行,誰都比不上自己的女兒了。
曲柔微垂著臉,讓捲翹的睫毛蓋住自己大半部分雙眼。她的雙手規矩地攏在袖中,半天都不動一下。目不斜視,輕易做出大家閨秀的儀態。她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期望,也明白對面的慕家父子有意無意地打量自己,心裡即使有點緊張,也多了幾分得意與把握。
交談很愉快,很客氣,很漫長。即使是有可能成為親家的家族之間,不露聲色的博弈、揣度、猜疑、爭奪也是少不了的一道菜。適當地充作一份佐料,是她的責任之一。不過,女子在這種場合是沒有資格發表意見的——依禮回答幾句問話便可。
她還能按捺著性子在這種冗長而虛偽的談話中正襟危坐,而那邊的慕峰卻是偷偷瞟了眼這位板正的閨秀,像小時候一般跟自家哥哥耳語:“那位小姐好像木偶呢,坐了快半個時辰,連個眼皮都沒動一動。”
慕巒輕輕哼了一聲,表示聽到並予以回答。
然而慕峰對此並不滿意,似乎有意在這潭無趣的靜水中攪出點漣漪來,又對著慕巒小聲道:“哥哥,你怎麼沒多看她一眼,她長得不漂亮麼?”
慕巒依舊不理睬他。而後者見得了冷遇,也不洩氣。他小時候受這位哥哥的冷遇很不少,根本就不以為然。他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茶,指尖點上一滴細小的水珠,默唸咒術,將水珠急速擊向曲柔的睫毛。
曲柔正半是認真半是無聊地聽著族長們的對話,突然覺得眼皮上一癢。她便抬起袖子掩住手指揉了揉,也沒當回事。
慕巒看了一眼不知情的曲柔,又看了看得逞的慕峰,心想弟弟又在玩什麼把戲了,那位小姐接下來的日子可是不好過了。
果然,沒過多久,那位小姐的一隻眼睛便迅速腫了起來,眼皮腫得粉紅髮亮,像是快要爆炸的熟桃子,將那隻明眸遮住大半,餘了點細縫,留了排卷卷的睫毛做為裝飾。也不像是蟲咬的那般癢痛,只是腫脹,鈍痛,一跳一跳的。塗了些藥水也不頂事,似乎腫得更加厲害,那隻明眸只好連細縫也閉上。
曲柔本是懷了高高興興的心情而來,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這下子,不僅不方便接觸慕家的公子,而且也不好見那班喜歡閒話的下人。便整日閉門不出,只是用藥水敷眼睛。
遠來的客人生病,主人自然要更加殷勤周到。慕道然一面請了不少郎中為曲小姐治病,一面極力安撫心焦的曲謹。而慕峰,私下在慕巒面前將那位小姐的可憐模樣大肆嘲笑了一番,而後又賊兮兮地說道:“看他們還不早點回去?”
“你希望他們回去?”慕巒拈了片枯黃的落葉,面色淡淡地問道,“婚約肯定推不掉,你也知道,娶了那位小姐的人便可成為下一任族長。”
“娶她的不是你,便是我。下一任族長,不是我,便是你。看上去很簡單呢。”慕峰仰著腦袋望向悠遠的天空,蔚藍得好似剛剛洗過,一群大雁輕盈地飛過,發出洪亮的鳴叫。
其時一陣涼爽的輕風吹過,揚起慕巒雪白色的錦袍,亦揚起他耳邊的髮絲,讓靜止不動的慕巒看上去就像一尊雕像。他好像在沉思,面上卻是水面般的沉靜。碧綠色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
“我沒想過娶她。”
慕峰一聽就有點驚訝,“難道你不想繼承族長之位?”
族長之位雖然並不意味著一頂閃閃發光的冠冕,但是它的尊貴之意不言而喻。換了別的妖族,只要有機會,誰不想爬上那個位置?而身為虎族嫡長子的慕巒,顯而易見,得到那個位置是易如反掌。當然,如今多了個附加條件——必須娶蛇族的嫡女。
慕峰腦中念頭飛轉,立刻又問道:“還是你不想娶那個女人?”
慕巒笑了笑,回道:“都有。”
“那個女人確實乏味得很。”慕峰抱起雙臂,頗帶難色地評價道,“娶了她就好比娶了塊木頭,也許不是,我曾經看到她責罰隨身丫鬟,那架勢,嘖嘖,比父親大人還要威風。哎,我說哥哥啊,你難道對族長之位一點都不動心麼?喂,你走到哪兒去?我的話還沒說完!”
慕巒沒空再跟自己的弟弟閒扯了。從回到家到現在,他已經待了有一個多月,與折錦一點聯絡都沒有,而眼前的問題卻不能拖下去,他必須要與父親說清楚。
當慕道然得知長子的意思之後,他並不驚訝,令下人奉上茶水,叫慕巒在自己身邊坐了。
“離開這麼長時間,回來後就想對我說這個?”
慕巒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這個我想了很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