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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地閃爍在雪地之上。太子近七歲,一人住在宮側的慎思殿裡。近至殿門,他吩咐道:“不必通報了,朕自己進去吧。”
他步入殿堂,只覺堂後有微弱的說話聲音,殿前的宮女見了他,驚慌不能自語。李煜天疑心頓起,奔入後堂,聲音卻驚動了殿內兩人,一陣窸窣響動之後,李浦深窘迫地請安道:“兒臣見過父皇。”
李煜天觀慎思殿四周,殿旁簾幔搖動,似是藏了個人。他笑著走過去道:“朕看你這殿裡,也不安生——”說著,迅疾一掀,劈面打來的卻是雖然稚嫩卻無比熟悉的功夫——他一愣,竟然忘了抵擋——倒是李浦深在後面大叫:“雲平!”
雲平訕訕收手,李煜天最是震驚,他本以為太子私藏在簾幔後面的是個小宮女,但乍見雲平,又使出的是雲琛最厲害的功夫穿雲手,他著實詫異。
“父皇。”李浦深跪下,“兒臣知道私匿反賊乃大逆不道之罪,只是畢竟雲平是兒臣幼時玩伴,太子伴讀,兒臣懇請父皇網開一面,有什麼罪責,只責罰兒臣就好……念在昔日雲家功績,還請父皇……”
“他來幹什麼?”
“行刺。”雲平嘴角微撇,望向李煜天的眼裡充斥著不屑,“為我被害死的母親,被逼死的父親。我只是想來看看太子,被攔下了。”
“你走吧。”李煜天輕嘆。
太子、雲平互看一眼,均是難以置信。李浦深又道:“皇恩浩蕩,兒臣請求……請求再送雲平一程。”
“怕朕殺人滅口?”李煜天笑,“準了。”
望著兩人離去背影,看著似曾相識的容顏,他心突地疼。謀逆也不論,只是放過他的兒子,算是對他的補償,雖然那人最痛的那塊,他怎麼也補不上。
天地似靜止了。
他又陷入對那人的思憶裡。宛似暫聞仙樂一般,興奮道:“快,快把雲家人名名冊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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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青山白水歲歲年年 同心共意世世生生 。。。
青山隱隱,白水迢迢。山水盡處,乃洪州小城豐秀,風吹衰草連天,枯墳遍地。
觸眼荒涼。,唯有身臨其境時,才懂得何謂死生一線。李煜天踏上此地後,為這蕭寂之景久久不語。勝者永遠是朝堂之上的王侯將相,他們從紙醉金迷中偶爾清醒時,不知是不是能領悟什麼是疆場上的回首百年身。
他在尋那墳林深處的所在,間或停頓,去讀碑上文字。豐秀在洪州一隅,忠良祠距此處甚遠,且祠中所紀念的大多是戰功赫赫的將軍和殺敵精勇的良兵,無名戰死的將士,草草埋在此處,雜木為碑,姓名不詳。但墓穴周圍,野草被清理得乾乾淨淨,有的墓上還放置著一把小小的花,雖不特別好看,總也添一點鮮豔。
他祈望這些都是那人做的。
雲平絕殺一擊之時,他認得是雲家絕學穿雲手。雲琛說過,這門功夫傳男不傳女,雲家男丁六歲才可修習。他翻雲家名冊,雲平五月年至六歲,也許那人沒死,將功夫傳給了雲平。他派遣屬下千里追蹤,覓得雲平的落腳點就在洪州這處。
林中乍現一座簡陋的茅屋。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去,挾著他登基時都未有的緊張。
那人已經不穿白衣了,樸樸素素一件藍布袍罩身,他垂首,正溫和地在一塊木頭上奮力刻著什麼,平常至極,卻是怎麼看也看不夠的俊朗。
“雲琛?”這聲音裡,盡是膽怯,生怕大聲些就會驚碎這不實的美夢。
他對這男人做了太多荒唐的事,他至此時也並不愧疚,只是後悔。
他抬頭,有一瞬的驚詫,眼裡有難盡的苦澀,質問道 :“當真要趕盡殺絕才肯罷休?”
他復又低下頭去,續道:“可恨我還是沒有忘記你的樣子。被愛恨傷過,如何能夠相看淡然?我只望著,有一日再提起李煜天這個名字,我想也想不起。——現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煜天欲解釋,雲平進了屋,見了來人面色大變:“你——”
“雲琛。”李煜天道,“江山和你之間,我會選你。”向來迷惘,何日才知這人比江山重,卻已是,葉落天涼。
“選我送命?”雲琛戲謔,“要選,早選了。非是今日。”
他拿過那人所有的信任,然後全部扔掉。
“想取我性命,李煜天,此刻便當決斷——我武功盡廢,如果不是無心——不是無心用他的魂心換我性命——”他有些哽咽,“我會拼將此命,與你鬥到底!”
“無心用他的魂心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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