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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一直在吵,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把杯熱咖啡砸到擋風玻璃上。顧國泰扭頭看了一眼,只聽開車的男人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是渴嗎,怎麼把咖啡灑了?等會再去買一杯吧。”
顧國泰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忍不住捏緊了,那男人聲音低的似乎要被秋風颳走:“別生氣了,回家隨便你收拾好不好?”堵成長龍的車隊這時終於移動了,旁邊路虎開走了。後面的車子不停地按喇叭催促,顧國泰這才啟動車子。唉,如果當時自己也這樣裝裝孫子,還會是今天這樣嗎?不想回家,家裡空蕩蕩的堵心。顧國泰漫無目的地開車瞎逛,半夜下起雨來,淋溼了他靠近車窗的袖子。
轉眼就是深秋,顧國泰終於決定去南方待兩年。帶的行李很少,武文把他送到飛機場,依依不捨地拍拍他的肩膀:“有事沒事常回來看看,別真成南蠻子了。”
顧國泰彈開擱在他肩膀上的爪子:“行了,快滾吧,別弄的跟這輩子都見不著似的。”
顧國泰剛要進候機室,武文突然叫住他:“顧國泰,南方好混嗎?這你們都走的走,外調的外調,我一個人待這裡也特麼沒勁。”
顧國泰難得朝他正兒八經地笑笑:“反正餓不死你,快到點了,你回去再想想吧。”
武文那不知憂愁為何物整天標榜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心,突然有那麼點酸。而立之年的男人,終於後知後覺地開竅了。還得找個過日子的終身伴侶啊,朋友終歸要各忙各的。
半空中有薄薄的霧,傍晚的北京城像個披著五彩斑斕鱗片的妖怪。霓虹閃爍間正有陌生人相識相愛的人反目,從半空朝下望去,看不清相逢的地點,慢慢的,應該連記憶都會被這個偌大的城市吞噬。飛機越飛越高,重重雲海隔斷了回憶的視線。只有心口隨著耳邊的嗡嗡聲不停跳動,直到再也看不見出發的城市。
47、第四十七章 大雨
北方的秋天是時常混雜著工廠廢氣的灰沉,如果趕上陰天,抬頭多看幾眼都覺得堵心。南方的空氣質量比北方工業城市強上不少,氣候潮溼,遠不像北京那麼幹燥。這是顧國泰在南方待足一個月後的總結,新專案繁忙且瑣碎,原本由總監經手的一些事他全攬了過來,每天晚上都吭哧吭哧忙到深夜,咖啡像白水一樣往肚裡灌。就像在刻意熬時間,非得等到半夜三更才肯開車回家。
年底的時候新專案前期準備工作完成,總監提議晚上大家出去聚聚放鬆一下。顧國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總監傳達完民意,徵求顧國泰的意見:“顧總你覺得呢?”
顧國泰桌子上亂七八糟擺著各種各樣的檔案,他垂著眼來回翻弄不知在找什麼,頭也不抬地說:“行啊,訂好地方了嗎?”隨手扔給總監一張會員金卡:“刷這個。”
總監沒接,表情有點為難:“顧總你一個人多無聊啊,不如跟我們一起去?”
顧國泰‘嘿’了聲笑了,抬眼看他:“怎麼著?非得要我去當陪客的?”
總監賠笑,心說別說這麼難聽啊。顧國泰以前的事他有耳聞,聽說玩的挺荒唐的?相處了幾個月看著也不像啊。果然流言多是以訛傳訛,只能聽個樂呵。
總監一而再再而三地慫恿,顧國泰把簽字筆‘啪’一聲放桌子上,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耳根都快被你吵的生繭了,得,去。”
晚上浩浩蕩蕩一大群人進了五星級飯店,一頓飯吃的比獎金都多。顧國泰被敬了幾杯酒,自從許輝出事後他沒喝高過,微醉。酒足飯飽後有幾個小年輕沒玩盡興,嚷嚷著要去KTV。顧國泰本來想直接回去,奈何那幫人沒打到車,軟磨硬泡求他賞臉一起去。顧國泰坐在角落裡聽他們荒腔走板地吼,他不喜歡唱歌,以前去KTV純粹是喝酒。情歌一首挨一首的輪,顧國泰實在坐不住了,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會傷春悲秋的人,可他媽的……簡直活受罪。他想許輝了,那想念摻著啤酒‘咕咚’嚥進喉嚨,連走調的歌聽著都很有感覺。每一個字每一個節拍似乎都在提醒他已經徹底失去許輝。他逃也似的走出包間,走廊裡燈光昏暗,各種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像被悶在飲料瓶裡的蟋蟀。顧國泰煩躁地挽起襯衣袖子,胳膊支著窗臺吹涼風。
這家KTV雖地處繁華地段,但後面緊挨著的卻是條破舊狹窄的巷子。哪有什麼霓虹閃爍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景?顧國泰只看見昏黃的路燈下一男一女正抱著啃的熱火朝天。那女的抬頭時正好看見他,一把制止了正入戲的男的,抬手指指視窗,顧國泰正往下彈菸灰。
“……”顧國泰彈菸灰的動作頓了頓:“你們繼續啊,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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