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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許輝說:“他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他想保護你。”和唐路聲相處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許輝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又迅速睜開:“那種心情,你應該比誰都懂。”
林溪像急著否認一樣機械地搖著頭:“不,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無助地蹲下去,風無情地吹著他頭髮、衣角,他身後的天空陰雲密佈,像立馬就會迎來一場瓢潑大雨。
許輝慢慢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過了許久才問:“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林溪斜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痛不在你身上,你什麼也做不了。”他抹了把臉,聲音充滿壓抑:“我沒有選擇,明明有的事再往前邁一步就能如願以償,可我總在邁出這一步前把之前所做的事全部毀掉。”
林溪把身邊的鐵桶拿到身前,他指指桶內對許輝說:“看這麼多材料,你猜他能毀掉多少人的前途?但很可惜,它們馬上就要沒有了。”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打火機,‘嗒’一聲,藍色的火焰燃起來,林溪把桶裡的材料慢慢舉起來擱到火焰上,極有耐心地看著它燒著,然後甩手扔進桶內,將其它材料盡數引著。
紙張易燃,火勢一瞬間就躥起來,映紅了林溪的眼。他指著桶內的熊熊火焰對許輝說:“多脆弱啊,一把火就沒了。我用了許多個通宵整理它們……但再用心又能怎麼樣?未獲得的永遠未獲得,已失去的也永遠失去了。”
許輝瞬間紅了眼圈,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鐵桶上,直到桶內最後一張紙被燒成灰燼。灰色的煙霧被風吹四分五裂,慢慢消失在空氣中,像許多令人痛苦的事隨時間消彌在沉默裡。
過了許久,林溪站起來,他提起鐵桶,站在山邊邊上迎風把鐵桶裡的灰燼倒出來。黑色的紙灰被風吹的四面八方都是,最後落在草木間,山石上。林溪鬆開抓著鐵桶的手,鐵桶‘咕嚕嚕’滾到山下。除了鼻間淡淡的焦糊味,風迅速地把一切痕跡都帶走。林溪自言自語地說:“就這樣結束了。”
林溪的話音落在風裡,許輝剛想抬頭看他,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抵在他頭上。許輝的身體一僵,又努力放鬆下來。他來之前就想過類似的事了,所以昨晚才和顧國泰說那麼多。
林溪居高臨下地問許輝:“你害怕嗎?只要我輕輕一扣,你的頭就會立馬開花。”
許輝搖搖頭,努力抬頭看著林溪的臉,“如果一切真能這樣結束的話。”
70、第七十章 深瞳
許輝的話迴響在空蕩蕩的山頭,尾音隨風輕輕顫著,慢慢地被周圍的草木山石吞噬。天空變得更加陰沉,風颳的林溪的衣角獵獵作響,彷彿黑暗裡不停地拍打著翅膀的蝙蝠。食指指節上有厚厚的繭,那是多年練槍磨出來的。林溪用指腹不停地摩挲著槍身,像是要努力記住每個細節。
許輝緩緩地閉上眼睛,鼻息平穩綿長,腦海裡卻不停地回想著昨晚的一幕幕。他微微揚起唇角對林溪說:“動手吧。”風吹過他額前的碎髮,露出光潔的額頭。
林溪盯著他緊閉的眼睛看了許久,才問道:“你後悔以前做過的事嗎?”
許輝篤定地搖搖頭:“我不後悔,就算有一天突然發現它們全是錯的,但我不後悔。”
林溪的目光漸漸移到上山的那條逼仄小道上,繼續問道:“那被你傷害過的人呢?”
許輝語氣平靜:“我傷害過人,也被人傷害過。我開心過也難受過,擁有過也在某些時候突然發現自己一無所有。”他說著慢慢睜開眼睛,偏頭看著山腳下頹敗的草木,風吹的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臉上升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但我還是想看著這些枯萎的草木在春天綠起來,即便我不是積極向上的人。”
林溪突然沉默了,許輝這次沒抬頭看他的表情,而是接著說道:“你要出事了,他墓前長了草誰來清理?沒人給他燒紙錢,沒人會記得他的樣貌聲音,沒人知道他一生做過什麼事愛過什麼人,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會被慢慢抹去。”許輝頓了頓,“如果我的死能保護一個我在乎的人,我不後悔,我心甘情願。”
林溪握槍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在許輝頭上小幅度的振動。他用力吸了口氣,才讓堵塞的嗓子發出聲音:“活著的時候是生離,現在是死別,用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說再見……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
許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愛,哪來恨?恨大概是因為愛不能按理想中的願景呈現。就在這時,林溪突然說:“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許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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