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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卻又本是一體,他們相遇,相知,相愛,生命於是完整。
他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們的愛,他們為彼此帶來的悲傷,還有,深刻而美麗的幸福。
蘇朝宇閉上眼睛,蜷起身子,悲傷的時候用後背來面對這個冷漠的世界,悲傷的時候,隔絕自己,一個人細吮那些流血的傷口。
江揚,再陪我一夜,二十六歲的太陽昇起的時候,我會學著一邊銘記你,一邊忘記你,愛你,想你,像你愛我那樣,愛自己。
62(我回來了)
漫漫長夜,最冷最深沈的黑暗總會過去,26歲的陽光一定燦爛,蘇朝宇半夢半醒,放任自己在現實和記憶中飛奔,耳邊除了風聲,只有清理廢墟的工程兵們鐵鏟撞擊礫石的聲音,偶爾輕聲交談的聲音,都被夜風打成飛散的音節,斷斷續續地傳入耳畔。
漆黑的天幕慢慢褪去顏色,閃亮的星辰漸漸暗淡,黎明前總是最冷。蘇朝宇蜷緊了身體,然後,他突然聽到一串清晰而微弱的敲擊聲。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幻覺,蘇朝宇想,要不就是巧合。他坐起身子,工程兵的小隊長正吆喝著讓隊員們休息片刻,把熱水和夜宵分給他們。有幾個人還點了煙,邊抽邊跟同伴們聊著天。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蘇朝宇分明地感覺到心臟不規則地跳動起來,如此劇烈,甚至連呼吸也顯得非常困難。
蘇朝宇伏下身子,屏住呼吸,用默默讀秒的方法計時。
五十七。
五十八。
五十九。
六十。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三短,兩長,三短,間隔六十秒,重複,國際通用求救訊號,SOS!
蘇朝宇戴著戒指的手撫在心臟的位置,努力讓自己用冷靜客觀的方式去思考和判斷。
一步一步,謹慎地靠近聲音來源,蘇朝宇單膝蹲下,一隻手撐在一塊四方形的冰涼金屬上,半邊露在外面,半邊埋在瓦礫之中。那聲音再次響起來的時候,指尖立刻感覺到了微微的震動。蘇朝宇用一直攥在手心裡的軍靴扣飛快地敲了三下,隔了六十秒,又重複了一次──國際通用救援訊號,“已理解”。
裡面沉默了片刻,蘇朝宇感覺他的心臟馬上就要爆炸了,那種緊張感甚至超過了他親手引爆整座大樓的時候,甚至超過林硯臣把這枚軍靴扣交到他手裡的時候。
嗒嗒嗒嗒嗒嗒,間隔六十秒,再次重複,嗒嗒嗒嗒嗒嗒。──國際通用求救訊號,“請求幫助”。
倖存者!確鑿無疑的倖存者!蘇朝宇一下子跳起來,對正在休息的工程小隊大呼小叫,叫他們立刻清理這附近的瓦礫灰石。在團長辦公室旁邊的私人休息室裡淺眠的林硯臣和凌寒也醒了,守著父親徹夜難寐相對無言的程亦涵父子也都站起來了。團部大樓裡的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操場上的強光燈砰砰地亮起來,幾十人的工程小隊立刻開始新一輪的挖掘,蘇朝宇站在離現場最近的地方,救護車呼嘯而來,穆少校帶著12名醫務兵準備好了擔架和所有的急救用品。
“是地下防空工事!”林硯臣忘情地摟住凌寒,前國安部最佳特工放任他在幾百人面前這種不靠譜的行為,只是緊張地盯著鐵鏟的每一次上下翻飛。
“還記得我的錢包麼?”向來不苟言笑的程亦涵激動地喊起來,“是被偷了!他們偷了卡,一定是當時就開啟了這裡,並且卡住了機關,讓它再不能鎖上。”
程非中將面色木然,兩隻深刻的黑眼圈掛在臉頰上,江元帥聽完了所有的報告以後只是看著他幾十年的兄弟說:“你回來就好,我很……高興……”說完便匆匆結束通話了影片通訊,程非知道,自己的命是江家長子25歲的生命換來的,莫貝南的妻子和孩子也死了。他無法不把責任歸咎於自己的一時衝動,辭呈已經遞了上去,他想,他真的老了。
防空工事的入口很快露了出來,刷卡器自然早就壞了,特種工程兵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拆除了鎖定機關,搬開了厚達14cm的高強度鋼製門。林硯臣擺手讓工程兵們退開,幾個高階軍官圍攏過去,誰也不開口,急切卻又害怕,怕底下的人不是他們的老大,怕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次被劈頭澆透。
嬰兒的啼哭聲忽然響起來,眾人都不由得緊緊握住了彼此的手,程亦涵死死攔著不讓父親下去,林硯臣拿過擴音器喊:“你已經被包圍,請立刻放下武器,我們將派救援人員入內搜尋。重複一遍……”
話音未落,一件東西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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