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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老煙
莫青荷晚上在大舞臺有場戲,沈培楠惦記著他昨夜受了傷,本來不想讓他去,耐不住急昏頭的戲園子老闆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催,便收了牌局,讓司機開汽車來接,順道請了周汝白夫婦一起去看。
幾人來的遲了,戲園子早聚集了滿坑滿谷的人,正吵吵嚷嚷圍著老闆問莫青荷到底什麼時候到,老闆急的滿頭大汗,一聽到門房招呼沈將軍的聲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連喘幾大口氣,一顆心這才放回肚子裡。
唱的是《武家坡》,臺下人聽得津津有味,喝彩聲不絕於耳,莫青荷卻苦,身後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冷汗不住往下淌,然而讓他真正揪心卻不是身體的不適,而是臺下那個一身補丁布褂子,挎著竹筐賣乾果的老頭。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會水街的雜貨攤主,在組織裡稱為老煙,莫青荷的聯絡員。
一折子戲終了,臺上換了幾個龍套演員暖場,莫青荷溜到後臺,藉著休息的機會聚精會神等待老煙,他有點急切,沈培楠在包廂陪周汝白夫婦說話,隨時可能過來,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老煙挎著竹籃晃晃悠悠的來了,先恭敬地行了個禮,賠笑著問莫老闆今天要點什麼,莫青荷配合從老煙的籃子裡抓了把榛子,特意衝門外提高了嗓門:“不是說今天上新果脯麼,怎麼還是這些硬梆梆的玩意?”
老煙回了個眼色,跟著做上了戲:“果脯還得晚兩天,老闆您看,這榛子,核桃,瓜子,開心果兒樣樣都好,炒的香,個頭大,我每樣抓一些您嚐嚐。”
說罷把籃子裡的東西一樣樣往外掏,莫青荷四下巡視一圈,起身從木櫃子裡取出那支仿勃朗寧,珍愛的用袖管擦了擦,塞進老煙的褲腰,快速而小聲道:“進展順利,我要在姓沈的家裡住一段日子,槍你幫我收著,可別弄壞了,順便轉告師兄我這邊安全,讓他別擔心,忙自己的事要緊。”
“那姓沈的性格強硬,萬一倒戈日本後果不堪設想,若有苗頭,希望組織批准我……”莫青荷一咬牙,“用這把槍執行清除任務!”
老煙搖頭,態度堅決:“上面的意思是繼續監視,伺機策反。”
莫青荷一驚:“策反沈培楠?這不可能!”
還沒等老煙回答,房門傳來咔噠一聲輕響,先邁進來一隻錚亮的軍靴,莫青荷心裡一顫,再一看,果然是沈培楠。
莫青荷的臉一下子白了,出於本能立刻從老煙身邊彈開,心裡卻不住懊悔,都是自己不夠幹練,只顧著報平安卻沒有抓緊時間把最重要的情報傳出去,李知凡特使叛變的訊息!
沈培楠沒料到莫青荷的房間有人,警覺的掃了老煙一眼,老煙隨機應變,討好的從籃子裡揀出一把核桃,一面熱情的往沈培楠手裡塞,一面奉承道:“老總來兩個嚐嚐,我家做的乾貨莫老闆最喜歡,每次散了戲都要找我買的。”
老煙伸著一雙黑不溜秋的手要拉沈培楠,那軍官最不喜歡別人碰他,表情一變,當場就想發作,隨即又剋制住了,一擰眉毛對莫青荷道:“你愛吃這個?”
莫青荷不知道沈培楠什麼意思,點了點頭。
沈培楠一尋思,從呢大衣口袋掏出幾張票子塞給老煙:“多出來的賞你,這一籃子東西留下。”
“噯噯,謝謝老總。”老煙急忙點頭哈腰的往後退,莫青荷卻急了,他的話沒說完,見老煙被打發走,情急之下伸手摟住沈培楠的脖子,把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背地裡給老煙使了個眼色,又笑眯眯的抬頭望著沈培楠,往那薄唇點了點:“怎麼這會就來了,不是說好唱完戲我去包廂陪你們說話麼?”
“談來談去都是公事,聒噪的很,不如來看看你。”沈培楠環著莫青荷的腰,逗金絲雀似的,“想不想我?”
莫青荷故意嗔他:“想有什麼用?將軍的相好多著呢,又不差我一個。”
那頭老煙見莫青荷拖時間,便不聲不響站在門外等他。
莫青荷急的瞪眼,心道如果周汝白的訊息若有一分可能性,情報網高層領導投敵,不出一夜,全北平的地下黨員盡皆暴露,不僅北平,上海,天津,南京,凡是那叛變的特使聯絡上的人物都面臨滅頂之災,連自己也不能倖免。
勝負存亡僅在瞬息之間,一念之差,組織覆滅!
心思這麼一轉,不管三七二十一,莫青荷抬頭便往沈培楠的嘴唇親了上去,察覺到那人的僵硬和抗拒,一橫心把舌頭穿過他的齒關,使出渾身解數撩撥挑逗,趁著他意亂,另一手滑到桌面上,中指和食指輪番無聲敲擊出一串利用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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