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了,誰還知道京戲是什麼玩意?”
說完又刷刷抽了幾板子,白皙的手心被打出一條寬寬的血痕,不住往外滲血珠子。
那邊玉芬捂著嘴,偷偷白了一眼沈培楠:“聽聽,作孽。”
沈培楠押了口酒,無辜道:“他要是不賣我能強買麼?”忽然又想起莫青荷還真是自己強行綁來的,便閉了嘴。
莫青荷繼續道:“師父還說了什麼?”
杭雲央囁嚅道:“要勤奮用功,不能荒了玩意,辱沒祖師爺的名聲。”
“唱一段,我聽聽進益到什麼程度了!”
“唱崑腔?”
莫青荷一瞪眼睛:“揀拿手的!”
杭雲央嚇得縮成一團,開口來了段文姬歸漢,荒原寒日嘶胡馬,萬里雲山歸路遐。矇頭霜霰冬和夏,滿目牛羊風捲沙。傷心竟把胡人嫁,忍恥偷生計已差……
杭雲央這幾年一直打著唱戲的幌子混跡交際場,哪裡有一次正經吊過嗓子,眼見莫青荷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便不敢唱了,猶豫著把紅腫的手伸出來,可憐巴巴道:“師哥你還是打吧。”
周汝白正喝酒,一下子被逗的差點嗆著,一邊壓著咳嗽一邊拍沈培楠的肩膀,大有幸災樂禍之意。沈培楠也氣得搖頭,他帶兵多年什麼人沒見過,從莫青荷的眼神就看出他不服氣,這才叫了杭雲央來教他怎麼伺候男人,又故意與雲央親暱,讓莫青荷知道自己的斤兩,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弄成了這副樣子。
杭雲央的手心血肉模糊,莫青荷每抽他一下,他都哆嗦著喊一句打得好,眼看著再打下去手便要廢了,莫青荷才長長嘆了口氣,要他把入行時對祖師爺畫像發的誓背一遍。
杭雲央抖抖索索的開口:“傳於……傳於我輩門人,諸生須當敬聽,自古人生一世,須有一技……一技之能……”
莫青荷聽他念得磕絆,一撩長袍下襬跪下,恭恭敬敬朝北方磕了個頭,兩人一起念道:“自古人生一世,須有一技之能,我輩既務斯業,便當專心用功,以後名揚四海,根據即在年輕(1)。”
莫青荷放下戒尺,拉了杭雲央的手檢視傷勢,嘆道:“師哥小時候捨不得打你,現在打的狠了,是讓你記住,咱們命不好,自小學的是嬉笑怒罵的營生,但越是下九流越不能自輕自賤,大義不能錯,做不了楚霸王也不能學秦檜,可記住了?”
杭雲央紅著眼圈點頭。
“既然來了北平,去給師父上柱香請個罪,這事就結了。”莫青荷摸了摸他的臉,“有空去北戴河見見柳初師兄,他也想你了。”
周汝白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對沈培楠說:“你別說他還真有點像你,我記得在黃埔讀書,你一個小屁孩子也這麼得得瑟瑟的教訓人。”
莫青荷和杭雲央的這一出讓沈培楠想起一段往事,掐滅菸捲,沉吟一會,反問了句你們覺得呢,玉芬道這孩子有幾分骨氣,周汝白知道沈培楠的心思,淡淡的接了一句:“我看他還不差。”
沈培楠便明白了。
莫青荷收拾完杭雲央,一副大無畏的樣子把柯爾特遞給沈培楠,說了句任憑處置便閉上眼睛,誰料等了許久也沒動靜,再一睜眼,只見沙發上的人都轉移去了餐桌,金嫂忙著倒酒,沈培楠用筷子點了點著身邊空出來的位置,不耐煩道:“換件衣裳入席吃飯,這麼多人都要等著你麼?”
莫青荷一頭霧水,問穿哪件,沈培楠更不耐煩了:“自己挑,沒長眼?”
飯桌上沒他說話的機會了,周汝白最愛談時局和政治,苦於工作關係對許多問題都必須諱莫如深,談的不盡興,周太太王玉芬伶牙俐齒,接話茬、打趣沈培楠兩不誤,沈培楠比他倆年輕不少,反而最緘默,趁大家交談甚歡,給莫青荷夾了只蝦子,道今天話說重了,賠個不是。
莫青荷沒搭腔,腦子裡想的都是周汝白偶然提起的一封從中|共截獲的電報,內容與李知凡特使叛變有關,莫青荷緊張的心臟砰砰直跳,卻一分都不敢表現出來。
相比伍豪,少山等化名,李知凡這個代號則秘密許多,他是誰?整個中|共地下組織最為核心的人物,中央特科的領導人——周恩來。他的特使投敵,意味著無數跟自己一樣的潛伏人員岌岌可危,莫青荷想到這裡,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手心滿是冷汗。
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將資訊傳遞出去,組織所有同志轉移。
作者有話要說:(1):誓詞取自電影《霸王別姬》寫的好high,難道我的天賦在於紅色文學麼!求別和諧自家黨派了,也不嫌寒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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