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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景瑞想到小鞋匠過得不好,沒想到過得這麼不好。
去爬山的路上只要是見到有人,沈清源都要拉著他繞道兒走。賀景瑞屬螃蟹的,如此藏頭露尾見不得光似的,他哪裡受得了?!當時就不高興了。
等再看到一個人,小鞋匠妄圖拉他往草堆後繞時,他就炸毛了:“我說你怕什麼呢?我這麼見不得人麼?幹什麼見人就躲?!”
沈清源無奈地解釋:“不是你見不得人,我是怕人家給你難堪。”
“給我難堪?誰敢那麼幹,我抽死他!”賀景瑞的惡霸脾氣露頭,一臉的混不吝。
“我們村的人不接受我們這樣的,村裡人說話直接,你聽了會生氣……可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真鬧出什麼事肯定是你吃虧跟多,何苦呢!”說起這個事沈清源就心煩,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不小心就在賀景瑞面前露出鬱色。
賀景瑞全身的雷達都對著小鞋匠,對方情緒一變化,他立馬就能接收到。他軒了軒眉頭,拉起小鞋匠向那人迎面走去——他今天倒要看看,他的小鞋匠在楊柳村到底受氣到何種程度?!
沈清源看賀景瑞生氣了,便沒再吭氣,讓他拉著手就這麼大模大樣地走過去。
村民乍一見到倆男的狀若情侶地牽著手迎面而來,先愣了愣,隨後無比嫌棄地往旁邊走開幾步,錯身的時候噗地吐了吐沫,正好吐到賀景瑞的名牌西褲上。
賀景瑞還沒做出反應,沈清源就受不了了。假如這口吐沫是吐到他身上,他興許就忍了,但吐到賀景瑞身上,好比衝他無比珍重的珠寶上撒尿一樣,無亂如何不能忍。
“你這人怎麼亂吐口水?你什麼意思啊?快給他道歉!”沈清源猛地一竄就攔住那村民的去路,非要為賀景瑞討個公道。
“哼,我就吐你們這些兔子!不要臉!”村民的態度十分傲慢,說話的時候鼻孔都要揚到天上了。
“你再說一句試試!快道歉!”別看沈清源平時是隻忍者神龜,但他發起飈來是相當兇猛的。這些天受的窩囊氣積在心裡早成火山了,這會兒被沾在賀景瑞腿上的一口吐沫盡數點燃,他話都沒說完,拳頭就虎虎生風地揮了起來。
賀景瑞已經不是當年有勇無謀的惡霸,他知道在農村打架講幫忙、抱團,像他們這種少數派真打起來絕對要吃虧。他剛才也就是想看看楊柳村人是個什麼態度,並不想真惹事,要幫小鞋匠出氣方法多的是,打架是最傻的一種。所以此刻,賀惡霸表現得非常冷靜,緊緊抱住沈清源的腰,把他往旁邊拖。
那村民估計是被沈清源霸氣的拳頭嚇到了,色厲內荏地追了兩步,罵了無數髒話,便不再追了。
倒是沈清源被拖了不短的一段路,仍舊沒消氣,氣呼呼地說:“你攔我幹嘛?我今天得教訓教訓這些孫子!”
賀景瑞幫他整了整衣領,笑著安撫道:“我是出來爬山的,打架多掃興?我就是不想躲著人,不是想鬧事。”
沈清源發狠地盯著他褲子上被弄髒的地方,眼睛紅得像是要噴出火來。
晃了晃他的手,賀景瑞故作高興地說:“別管了,大不了丟了不要。走吧走吧。”
之後的路上,他們都不避人了。賀景瑞大喇喇地摟著小鞋匠的肩膀,小鞋匠則自然地任他摟,就這麼坦坦蕩蕩地走過楊柳村的小路。
這個季節山上草黃樹枯,沒什麼風景可言,好在陽光明媚,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們坐在一塊被風的大石頭旁,眯著眼睛享受暖陽。但沈清源興致並不高,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想什麼呢?”賀景瑞親暱地撞了撞他的肩。
“對不起,”沈清源揪著地上的苦草悶悶地說:“讓你受這種氣。”
“哎,多大的事兒,又不是少塊肉掉層皮……倒是你,在這兒要住三年……”難道要一直過這樣的日子麼?後面的話他沒說,心裡揣了一堆擔憂心疼。
他從後面抱住沈清源,喃喃細語:“你跟我回去吧?我重新買套房子,把你藏起來。”
“你想金屋藏嬌呢?”沈清源揶揄道。
“我就是這麼想的。”賀景瑞認真地說。
“讓你爸知道,我就失信了。”
“失信就失信!本來他的要求就不合理。”
沈清源沒接話,兩隻手繼續揪著草,直到把前面的草全揪完了,才低聲說:“那我們前面做的那些事不是都白做了?”
是啊,費那麼大周章,不就是想求一個兩全?不就是想儲存小鞋匠的自尊心?